第33章(1 / 1)

温南没搭理她,回头对?赵小麦说:“咱们走。”

赵小麦跟温南走过石桥,她回头悄悄看了眼林美珍冷着脸往杏花村走,看样子气?得不轻,于是朝温南竖了个大拇指:“温南,你真厉害。”

温南笑道:“她就是欺软怕硬而已,以后?她要是再骂你,你就厉害点,时间长了她就不敢随便?惹你了。”

赵小麦低头看着脚边的杂草没说话。

温南知?道让她一下子改掉自?卑怯懦的性子不现实?,一路上捏着棍子时不时的打?一打?路边的草,到了草地看到已经有七八个人在割草了,她放下篓框,带上线手套也开始割草,快中午的时候赵小麦又过来帮她割了许多草,割完草又跑回去给猪场送猪笼草。

快到中午的饭点,陈叙过来了,男人抬肩膀用袖子擦了下头上的汗,将一摞草塞到篓框里:“温南,你回去吧,我送完草去自?留地再翻翻地。”

温南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捡起地上的镰刀说:“嗯,我等会给大哥送午饭。”

陈叙想?说不用,他翻完地去食堂凑合一顿,拎着篓框起身?时看到了温南脸上灿烂的笑容,她摘下线手套塞到衣服口?袋里,朝他招了招手:“我先走啦,一会去地里找你。”

陈叙顿了一下,颔首道:“行。”

温南没在草地耽误,跟赵小麦一块回到家属区,到家的时候陈奶奶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做的玉米面条和酱菜,温南跟陈奶奶说了陈叙中午去自?留地翻地的事,她快速扒拉完几口?饭,去给陈叙盛满满一碗过凉水的面条,陈奶奶“哎哟”一声:“南南,你慢点,别着急。”

“我没事。”

温南装了一大碗面条放进随手拎着的小篮子里,又灌了一军旅壶的凉白?开,跟陈奶奶招手:“奶奶,我给哥送饭去了。”

这个点正是饭点,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吃中午饭,路上也没多少人。

温南一手拎着小篮子,一手拿着棍子朝杏花村的自?留地走去,路边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人,路过林美珍娘家时,隔着一道院墙,温南隐约间听见林家院子里传来林美霞愤怒的声音:“娘,那是我男人!是我男人!你和爹把我当?成啥了?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这日子我还过不过了!”

林美霞像是砸碎了一个碗,在愤怒的咆哮中大哭起来,上了年纪的女人哄着林美霞:“霞霞,那是你姐姐,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姐真被康家赶出家门啊,我和你爹这辈子都没生出个儿?子,就因为家里没有男娃,这些年我跟你爹受了多少人的白?眼,村里人背地里有多人骂我们林家是绝户的你不知?道吗?!你姐好不容易嫁给康连长,给咱们林家争了一口?气?,要是你姐因为生不出孩子再被康家送回来,我和你爹还哪有脸在杏花村待啊,霞霞,你不为你姐姐着想?,也为你爹娘想?想?啊。”

林美霞不服气?:“红平不是倒插门到咱们家了吗?他不就是咱们林家的儿?子吗?凭什?么非得靠我姐生个孩子才行啊?!”

“霞霞啊,红平咋能跟康连长比啊?”中年女人叹气?:“红平家里穷,又是个倒插门,村里人还是瞧不起我们,但你姐不一样啊,她嫁的是当?兵的,她男人还是个连长,在部队还是个当?官的,这三?年你也能看到,自?从你姐嫁给你姐夫,村里人见了咱们是不是闲话都少了?你听娘的话好不好?咱忍一忍,等你姐怀上孩子,娘一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林美霞没再说话,捂着脸开始哭。

温南听得稀里糊涂,林美珍怀不上孩子,跟林美霞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她越走越远,已经听不见林家的闹剧了,温南拧眉想?了想?刚才林美霞和她娘说的话,又想?到前两次碰见林美珍姐妹两走在一起时说的话,越想?心里越是升出一种荒唐的想?法,还没等她捋清楚,忽的听见不远处一人高的草丛里传来簌簌的声音。

温南吓的回神,第?一直觉就是草丛里有蛇!

她看了眼窄小的一条土路,要是从草丛边上过去,万一蛇窜出来咬她怎么办?

温南犹豫了一下后?,握紧棍子快速在草丛里使劲挥打?了几下,棍子挥过去的第?二下,像是砸在重物上,紧跟着一人高的草丛里传出很低的闷声,温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小麦先前跟她说的糟蹋了梨花村女同志的流氓还没被抓住。

那个女同志就是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被欺负的!

温南后?脊梁窜起一股凉气?,这会什?么也没想?,握紧棍子撒丫子就朝自?留地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陈大哥!陈营长!!”

她说话时,声音里不自?觉带了点后?怕和哭腔。

温南边跑边回头,生怕那流氓追过来,她又看了一眼身?后?,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撞进了一堵坚硬的怀里,温南惊呼尖叫,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她的后?腰稳住她即将摔倒的身?子,随后?那人又松开抱着她腰身?的手臂,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后?,冷冽锐利的目光扫过一片窄小的土路和两边一人高的草丛。

温南大口?的喘着气?,抬头看见男人宽阔紧实?的肩膀。

她松了口?气?,心里的害怕瞬间消失殆尽,举着棍子指向前面的杂草:“那草里面有人!”

第 20 章

陈叙道:“跟我来。”

他握着温南纤细的手腕没松手, 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两人走到刚才的位置,温南用棍子指了下:“就是这里,我刚刚用棍子打到他了。”

那声闷声她绝对没听错。

陈叙拨开?草走进去, 眼前忽的递来一根棍子,耳边传来温南戒备的声音:“哥, 你?拿着棍子。”

陈叙道?:“你?拿着,我用不着。”

他攥着温南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拨开?茂密的杂草走进去, 看见有一片杂草被压平在地?, 嫩绿的草上面落了几滴鲜血,一直往里面延伸, 温南也看见了, 后怕的握紧棍子,刚才要不是她挥那一棍子,是不是就被潜伏在草丛里的人抓进去了?

陈叙察觉到掌下的那截手腕有些?颤栗, 手指在她腕骨的凸起?处轻按了下:“没事,别怕。”

男人声音暗哑低沉,莫名的让温南心?底再次浮出的恐惧消下去。

她跟着陈叙一直往草丛深处走, 走了没一会男人就停下了, 温南站在他身后,疑惑问:“怎么了?”

“血没了。”

陈叙看了眼杂草, 眼前的草没有被踩踏的痕迹, 血迹也没了, 那人应该对这片地?形很熟悉。

他说:“我们先回去, 这件事我回团里上报给领导。”

这条路是去家属区自留地?的必经之路, 路很窄,两边又是大片的一人高的草丛, 里面潜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今天是温南遇到危险,保不齐哪天又是哪个军嫂遇到危险。

男人眉目冷锐的扫了眼草丛,握着温南的手腕往出走,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忽的反应过来,手指下的肌肤滑腻温热,他半掌既握,女人手腕处的脉搏在他指腹下快速的跳动着。

陈叙耳根蓦地?攀上红色。

他快速松开?温南的手腕,手垂在裤缝边蜷了蜷,轻咳两声说:“你?走我旁边。”

温南“嗯”了一声,她心?思还在刚才的事上,没注意到陈叙的不对劲。

草丛很高,温南淹没在草丛里,根本看不见外面的路,这要是晚上跑到这里,估计都得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