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竹禁不住徐茂生明明没有情绪却越发灼人的视线,忍住再次躲到风衣后的冲动,垂着眼皮,半掩自己的眼眸,耳后的皮肉又染血色。
他两的变化,会是因为刚才他在沙发上做的羞耻反应吗?
解竹强撑的冷静差点瓦解,即使是他,一想到当快感与空虚同时占满全身,大脑空白,后穴忍不住畅快流水的淫靡场景,也不由羞耻地呼吸一窒。
他强迫自己去忘怀,去关注此刻的现状。
解竹以前很少有不懂的东西,直到遇见了这互相不对付的三人,他总是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试图解决无解的难题。他不理解。他们脸上时常涌现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解竹不想深究,因为他觉得答案也许是同样无解的难题。
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他在其中一人的家里跟人做爱,而另外两人捉奸一样闯了进来,他还在他们面前,做出了那么……丢人的行为。
解竹说好不去想,却又忍不住想起。即使眼皮都快闭上,他还是能感到自己正受到两人目光的洗礼。
他抿紧唇,试图转移话题,也是真的忍不住要询问,听着正在酒窖里沈成东的砸门声,他问:“不把他放出来吗?”
徐茂生走到了解竹的另一边,想把解竹从顾延怀里抱出来,但又怕扯到人,于是只能站在那里,神色还是很淡。
他见解竹久久不闻回复,又像蜗牛探出触角,已经将询问的目光移到他们身上。
徐茂生根本不想回答解竹这个问题,但这样的解哥谁舍得拒绝?
他抿抿唇,一回生二回熟,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委屈可怜的样子:“我拿了书和电脑,想跟解哥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可是找不到解哥,图书馆找不到,宿舍找不到,哪里都没有。我就知道你肯定被其他两条闻到香味的狗拐走了。”
明明茂生又变得跟平时一样,可解竹刚刚看久了他那副样子,总觉得现在的茂生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像一幅厚重精美的画被放进尺寸不合的框里,虽然总会被画的图案吸引,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腐朽破败的画框有点古怪。
被内涵成狗的顾延没有反应,解竹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更想先把衣服穿好,然后换个地方,正正经经跟两个人聊天,而不是现在这样,情欲未消,浑身赤裸被顾延抱在怀里,身上还满是体液,人夹在两人的中间,不远处还是正在砸门的沈成东。
他压下羞耻,见两人似乎都没有改变现状的打算,只好装作淡定的点点头,解释说:“我和沈成东吃了顿饭,他觉得我在他家里也可以学习,我还可以顺便帮帮他,教他作业。”虽然两人一个猴急一个演戏,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没有学习。
徐茂生面无表情,是呀,帮帮他,帮到床上去了。
他压抑不住心里的嫉妒之火,不仅对沈成东恨极,对现在还不要脸霸占着解竹的顾延也充满了火气。他对顾延有不下于沈成东的厌恶,毕竟他第一回觉得天崩地裂的时刻,就是发现顾延和解哥在后山的小树林里做爱。
徐茂生看着解竹强装淡定的脸,还是忍下怒火,继续说:“我在宿舍看见了顾延,就知道你是跟沈成东走的。我家就在这个小区,上次也看见沈成东从这个别墅里出来,我猜他把你带到这里,于是来碰碰运气。”
他越说越火大,同时面上却是冷静了下来,那副委屈又难受的样子越来越自然,看得人于心不忍,把发现喜欢的人被情敌拐走的心酸展露得淋漓尽致。
“我很担心你,毕竟沈成东一向粗鲁,有了这个猜测,我就来找你了,解哥!”
他说得感情充沛,泫然欲泣,同时暗暗贬低情敌。
顾延突然插嘴:“嗯,我想见你。”今天他没有工作,是个假期。
“哦,他在骗人。”徐茂生眼都不抬,十分不走心曲解顾延的意思。
见解竹要去看顾延,他突然握住了解竹的手,强行拉回解竹的注意力:“解哥,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学习的,下次我们两个人单独去好不好?”
徐茂生突然把手塞进他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解竹此刻因羞耻而蜷紧的手指被迫张开,好半天才听明白徐茂生的话,说话声都有些变调:“……嗯。”
顾延眼睁睁看着解竹的眼圈更红,而他的腹部布料也更湿润。
他忍不住嘴角微勾,也再也忍不住,压根不在意情敌就在面前,摸着解竹后脖上的发丝,把人摁向自己,亲上了解竹红肿的唇。
徐茂生也不是傻子,眸底一暗,他边猜测解竹这样的原因,边直接上前抢人。
解竹为这突然混乱的状况有些无措,他微微启唇,还没说话,嘴唇不由分说就被探入,解竹不知道这是今日第几次被人亲吻,愣了一秒,想起徐茂生就在旁边,不由得推起了顾延的身体,随后他感受到腰背和手臂被握住,这个人明显收了力道,想把他从顾延的怀里拔出来。
解竹睁大了眼睛,觉得此刻的情形越来越怪,四只手都力道不一在他身上攀爬,两边不同的态度和手法,偶尔不小心蹭到他现在几乎遍布全身的敏感带,他就又会感到小穴里流出积累的淫液,不知道随着两人的动作滴到了哪里。
他怕被发现。
校草被两个人争夺着,被四只手臂挤压着,嘴里勾缠的力道越来越深,本来还硬生生克制稍许的情欲又冒了出来,呼吸越来越烫,脖颈也涌上红晕。
肌肉相贴,明明另外两人的体温没有他热,他却被烫得有几分哆嗦,同时因为一股股上窜的情欲,他被吻得迷糊。好不容易清明的视线又变得模糊而湿热。
他本就稀薄的理智暂时又变回转瞬即逝的轻烟,但他始终强撑着那几分可怜的坚持。此刻的情况真的太过超过他的认知,因为两人的拥抱发情什么的,他做梦都不会梦到这么不知廉耻的情况,现在却切切实实发生了。
即使他正被亲吻着,被人不经意抚摸着。
强大冷静的校草大人因为此刻的情况,真的破天荒委屈起来。但他不可以委屈,推不动顾延,只能五指扣紧风衣。他努力撑起眼皮,下眼睑完全盛着泪水,这是他为此刻荒唐的情况折磨到忍不住哭出来的样子。
顾延一直睁着眼看他,那双异常黑的眼眸盯了解竹蹙眉含泪的眉眼十几秒,突兀拔出了唇舌,再吻解竹眉眼。谁也不清楚,他被解竹淫液浇到的下体,鼓出了一块极为壮观的帐篷。
徐茂生不等人吻完,一只手覆盖住解竹的下半张脸。他的两根手指摁在解竹的双唇上,怜惜轻揉他通红的肿胀。
他也是个细致的人,没有再去抢解竹,只是等顾延起身后微微弯腰,手指抚摸解竹的眉眼:“哥,你哭了?”
解竹想别开脸,他觉得丢人,但这样岂不是做实了他忍不住眼泪的事实,于是他不动,平静说:“没有。”
他自己觉得声音冷淡,但融化的冰块就算是冷的,体表也是在滴水。
徐茂生点点头,像是信了,然后突然亲了下解竹的耳廓,喃喃:“这里也很红,那解哥是害羞了吗?听说很多人撒谎总会红耳朵。”
被他接二连三的问话,解竹猛地想起上次和徐茂生做爱,他在床上就算哭着也是这样说着各种令他感到羞耻的话语。
大片大片肌肤交缠的靡色记忆让解竹眼皮一颤,他努力回忆上次他是怎么应对茂生的,然后想起他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样的茂生,最后只能逃避地闭上眼睛。
徐茂生突然笑了笑,肉眼可见,他心情好了不少。他现在跟解竹距离很近。刚刚的争夺,现在的亲密,他终于明白解竹为什么之前是那样的反应。他也感受到来自解竹身上滴落的温热潮湿。
但是顾延却冷了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冷冷地挪开,肉眼可见的厌恶。
因为一时奈何不了对方,他们只能站在解竹的两边,四只手都在解竹身上,气氛陷入僵持,没有哪一方能先夺走解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