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君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她哭红了眼,站在堂下反驳回去。

“婆母,这么多年我的音音没有过一个生辰,只因您找的江湖先生说她冲了苏澜芯的气运,我为了家宅安宁一忍便是十四年,如今我再也不要让音音受这个委屈了!”

“啪!”

老夫人生气地摔了茶盏,碎瓷片散落满地,气得她咳嗽起来。

这些日子没有昂贵的补品,也没有神医的照料,她的状态再不似从前那般健康。

原本红润透着年轻的面色现在竟然有一丝灰败,满眼的疲惫。

柳如烟说了请太医为她诊治,可那太医怎么会屈尊降贵给一个六品官员的母亲治疗呢?

不过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勉强来了一次走了个过场,甚至连脉都懒得号,只留下个敷衍的药方就匆匆离开了。

即便如此,老夫人依旧骂陆婉君不识抬举,甚至逢人就说柳如烟这个儿媳妇对她有多尽孝。

“你这个毒妇,分明是想害我的嫡孙女!苏阑音这个小贱蹄子什么时候出生不好,非要跟芯儿同一天,明摆着就是要抢她的气运,你还想给这个贱种过生辰?只要我还活着,这件事就不可能!”

她义愤填膺,手指狠狠捏着一串老旧被盘得发亮的佛珠。

那是十四年前的江湖先生赠予她的宝贝,这些年她一直在手中盘着,说是可以延年益寿。

这么多年她身体康健一直认为是这串佛珠的作用。

上辈子陆婉君没有拆穿,只是想要哄着老人家,哪怕给她个心理安慰也好。

可如今,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一个陌生的江湖骗子而受委屈,就气不打一处来。

陆婉君虽然暴躁易怒,可嘴笨得厉害,有时候脑子跟不上嘴,除了大吵大闹,一点儿理都摆不正。

她急得满头大汗,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可组织了几次语言愣是说不出来。

苏阑音见状上前一步欠身行礼,而后语气温和、慢条斯理。

“祖母,那江湖先生果真说我同月同日生冲了姐姐的气运吗?”

老夫人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那是当然!”

苏阑音看向坐在旁边正啃猪蹄子的苏耀祖,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难怪祖母这么多年身体总不爽利,我想起来了,苏耀祖跟您不也是同月同日生吗?这么看来,还是趁早分家,让二房回乡下好了,以免冲了祖母您的气运啊!”

说罢她转身眨了眨眼,陆婉君顿时心领神会。

“对对对,苏耀祖正好与婆母同月同日,这么说来,可不就是冲撞了您吗?为了婆母的气运,咱们现在就与二房分家吧!”

老夫人气得脸都绿了,握紧拳头狠狠地瞪着她俩:“你们闭嘴,她一个孙女怎么能跟我的孙子相比?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

苏阑音皱起眉头委屈巴巴地看向一旁神色淡漠的苏澜芯,而后说道:“五姐姐,祖母说你我是赔钱货。”

第18章 抢夺嫁妆

“一派胡言!”

不等苏澜芯反应,老夫人彻底破防大吼。

“芯儿可是我们苏家嫡女,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庶出的小贱种也敢与她相提并论?”

原本面露紧张的李兰香也连忙附和:“就是就是!你是庶女,芯儿和我们家耀祖可是嫡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相提并论!”

苏澜芯眼神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得意,但很快便恢复得淡漠如水,仿佛对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陆婉君咬牙将苏阑音挡在身后,坚定地维护:“婆母,当年您哄我自降为妾的时候说过会对我的孩子一视同仁,如今便忘了吗?音音是庶女没错,可她不是赔钱货,她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老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但她不是个明事理的人,遇到不占理的事惯会胡搅蛮缠。

“少废话!你想给这个贱种过生辰也行,立刻拿出银子补贴府上的亏空,这次为了给芯儿办及笄礼,如烟费了不少精力,你作为苏家的一份子,没有出力出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说罢,她冲着旁边使个了眼色,柳如烟立刻将一个账本递了过去。

陆婉君接过来翻看几页,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苏阑音大概看了一眼,最后总金额写着一万两。

意思是,让她娘出一万两?

什么及笄礼,要一万两巨款?只怕是趁机敲竹杠!

陆婉君虽然一直补贴苏家,可她全是出于对苏永成的爱,才会一味付出不求回报。

说到底,她也是商人的女儿,骨子里的精明算计可不少。

如今恋爱脑清醒,哪里肯继续当冤大头?

她当即将账本甩到了柳如烟的怀里,态度坚决:“不可能,我一文钱都不会出!”

老夫人本以为拿捏住了她,没想到她竟然不肯,顿时火冒三丈。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这个婆母的话都不听了?我看你是仗着娘家有钱欺负我们全家老小!”

老太婆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见话题被故意扯开,苏阑音缓缓开口:“祖母,您既说我冲撞了姐姐,不可以过生辰,那耀祖也冲撞了您,前些日子还同您一起过了生辰呢,那天他还把我推下水了您忘了吗?”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个贱蹄子说话!”老夫人怒骂。

虽然被辱骂,可苏阑音并不在意,只当她是狗叫,上前一步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