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言点头,咬住一块软木。
冷柔手法娴熟地切开伤口,取出箭头,然后撒上金疮药,包扎妥当。
整个过程中,苏晟言一声不吭,只有额角的冷汗暴露了他的痛楚。
“好了。”冷柔擦去他额头的汗水,“将军体质强健,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苏晟言虚弱地笑笑:“没想到你医术也这么了得。”
“在青楼,受伤是常事。”冷柔轻描淡写,却忍不住咳嗽起来,急忙用帕子捂住嘴。
苏晟言敏锐地注意到帕子上的血迹,眉头紧锁:“你的病……”
“老毛病了。“冷柔迅速收起帕子,“将军还是操心自己的伤吧。”
苏晟言想追问,却因失血过多而昏昏沉沉。冷柔为他盖好被子,守在床边。
夜深人静,苏晟言因疼痛醒来,发现冷柔伏在床边睡着了。
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情不自禁伸手,轻抚她的发丝。
这一动牵动了伤口,他胸前的衣物滑开,露出一枚古朴的玉佩。
冷柔被惊醒,目光落在那玉佩上,突然僵住了。
“这玉佩……”她声音颤抖。
“家传之物。”苏晟言解释道,“祖父临终前交给我的。”
冷柔死死盯着玉佩上那个“苏“字,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她记得父亲生前也曾有这样一枚玉佩,说是生死之交所赠,背面刻着一个“苏“字。
父亲被押走那日,玉佩不知所踪……
“冷柔?”苏晟言疑惑地唤她。
冷柔回过神,强自镇定:“将军该换药了。”
她小心地为他换药,却始终避开他的目光。苏晟言察觉她的异样,却因伤痛无力追问。
天亮前,苏晟言必须回府。
冷柔扶他到窗边,叮嘱道:“伤口不要沾水,三日后再换药。”
“多谢。”苏晟言深深看她一眼,“你也保重。”
冷柔点头,目送他消失在晨雾中。
关好窗,她从颈间取出一条细链,上面挂着一枚残缺的玉佩正是当年父亲那枚的一半。
她将它与记忆中苏晟言那枚对比,纹路竟完全吻合!
“怎么会……”冷柔跌坐在床,思绪万千。
苏家与冷家有何渊源?
父亲与苏将军的祖父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切与她家族的冤案有关吗?
她决定暂时不告诉苏晟言,等查明真相再说。
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白紫若近日与任泾川走得很近,而任泾川又与丞相府往来密切。
她必须提醒苏晟言小心。
然而,就在当晚,小桃慌慌张张跑来:“姑娘,奴婢刚才看到任将军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女子?在哪?”
“你跟我来。”
冷柔跟着她走到街巷口,一眼便看到任泾川和白紫若站在一起。
冷柔心头一紧。
白紫若与任泾川见面,意味着苏晟言将不再安全。
她得想办法告诉他!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冷柔警觉地转身,只见一片柳叶飘落窗台是她与苏晟言约定的暗号。
她开窗查看,窗台上除了柳叶,还有一张字条:“明日午时,城南药铺,有要事相商。晟言”
冷柔烧掉字条,望向窗外的明月,心中隐隐不安。
风雨欲来,她与苏晟言正一步步走向风暴中心。
而胸前那半枚玉佩,仿佛有千斤之重。
金丝楠木案几上,烛火将两张密报的影子拉得老长。
冷柔将最后一张名单收入袖中,抬眼看向正在擦拭长剑的苏晟言:“三日后丞相寿宴,是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