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动作,梁恪言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话却是朝向英国佬说的:“所?以是远房表妹。”
他掌心炙热,碰触她后脑勺的地方连着脖颈,她没忍住缩了缩脖子?。从旁看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落入表面斯文?的刽子?手中?,露在黑色透亮长发外的耳廓通红一片。
Mauro识相地站起,说自己该把这时间?留给这对好不容易久别重逢的兄妹。
临走之?前他又看了这对难舍难分的兄妹一眼。
穷酸的乡下表妹住得起五星级温泉度假村,什么哥哥妹妹的戏码,瞎扯吧。不过情?侣间?的情?趣,他懂。
Nor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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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之?中?,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外。
柳絮宁立刻移回原来的位置,她抬手用力抓了抓后脖颈,像是消除某种?痕迹。
梁恪言就看着她这番动作:“怎么了?”
柳絮宁默了一下:“……蚊子?。”
“能活到冬天,蚊子?挺毒啊。”
他习惯性?地轻扣桌面,骨肉停匀的手指握起咖啡杯时真是一场手控人的视觉盛宴。
柳絮宁轻咳一声,努力在脑子?里寻找新话题。
“那人是谁啊?”
“未来的合作伙伴。”
“那你们?在谈公事?咯?”既然是在谈公事?,还让她来上演这一出戏码?
梁恪言似乎能料想到她心中?所?想,暗叹一声,语气无奈:“我也想摸会儿?鱼啊,我多年未见的妹妹,你也不希望我过劳死吧?”
柳絮宁:“……”
“知道了,我走了。”
“去哪儿??”
柳絮宁:“这附近很漂亮,我去逛一圈。不然这么贵的房费,我只能用来睡觉和泡汤,太浪费了。”
梁恪言点点头:“行?。”
他站起来,跟在她身后,一副要和她同行?的架势。
见她像生根了似的站在原地,梁恪言脑袋微偏,视线去捉她的神情?:“又不走了?”
两人同行?而站时,身高差许多,柳絮宁仰起脸去看他:“你也去啊?”
梁恪言:“这么贵的房费,我只能用来睡觉和泡汤,太浪费了。”
干嘛学她说话,连最后那个重音都模仿出九分相似。
她不高兴地悄悄嘀咕:“这就不会过劳死了?”
“不知道啊。”这人耳朵尖得很,“你很希望这个结局吗?”
什么莫名其妙的被迫害妄想症。
柳絮宁捏捏耳垂,满脸不高兴地往前走。只是,这情?绪在出了酒店大堂之?后就被寒风吹得一干二净。迎面刮来的冬风刺骨,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地走到梁恪言身后。
他那件白色卫衣外面还套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加上这人本就肩宽腿长,柳絮宁走在他后面,能完完全全地挡住前头的寒意,舒服得很。
太好了,梁锐言不在也行?,梁恪言能完美替代他。
可能是那声浅浅的偷笑太明?显,梁恪言稍稍偏过脸来:“笑什么?”
柳絮宁得意地扬起下巴:“风都吹到你脸上了,太好了。”
话音刚落,梁恪言脚步一停。柳絮宁没准备好,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
他干嘛啊?
下一秒,梁恪言大步往右边走。柳絮宁双手揣兜里,脚步噔噔噔跟上他。他像是在等她一般,待她刚好到他身后,他又加速往另一边走。
重复几次,柳絮宁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了。
可恨,今天里面穿了条针织包臀长裙,限制了她的步伐。人家闲庭信步地像在逛自家后花园,她急吼拉吼像要去偷前面人的钱包。但是很奇妙的,她对此番幼稚游戏玩得万分尽兴。
这场“游戏”在拐过一个弯道,与起瑞员工迎面撞上时宣告终止。
员工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梁恪言,纷纷叫着“小梁总”,叫过之?后,带着好奇的目光又掠过他身后的柳絮宁。
柳絮宁安分了。
不知是不是固有思?想使然,亦或是别的什么,每当别人看到自己和梁恪言单独在一起,她心里总会漫起浓浓的心虚感,就好像是,如童年时代那般两看生厌或者漠然相对才是正确且不会为?人所?奇怪的关系。
“不玩了?”梁恪言侧目看她一眼。
原来他也将刚才的一切定义为?玩啊。柳絮宁飘着的心神摇摇晃晃地落回地面:“嘘欣赏美景。”
梁恪言面无表情?地回头,费解地想,她在跟谁嘘呢?这块地方,她不突然蹦出几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字眼,或是突然莫名其妙嘻嘻嘻嘻嘻地笑之?外,还能有别的声音吗?
中?途,梁恪言接了个电话,是于天洲的。柳絮宁听不见对面的声音,只能从梁恪言的回复中?听出是一个项目黄了。
“嗯,没事?,辛苦。”他面上平静,挂断了电话,又看见一直盯着他的柳絮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