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大概就是利用人性弱点与忌惮之心来牟利,服下药丸当然不会有什么实效,买家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白婳倒想听?听?还有没有更荒唐的说?法?,于是再问:“那蓝色的呢,绿色的呢?麻烦你?给分别介绍介绍吧。”

闽商咬着一口异域的口音回答道:“蓝色药丸多食,渐渐能通兽语,得鸟兽追随喜爱。至于绿色的这一瓶,相较其他,则更适合两?位公?子尝服。”

白婳看了眼兴趣寥寥的公?子,出声问那闽商:“为何?”

闽商反问:“两?位公?子可有成家?”

白婳摇头,给个?准话:“都未曾。”

闽商眼神有些不同寻常,顶着笑脸揣测说?:“虽未成家,但两?位公?子身上都沾着脂香,大概都是风流人物,时?常流连于烟柳花巷吧。莫怪在下擅自揣度,实在是这瓶绿色药丸的功效着实适合两?位年轻公?子服用,尝过一颗,就知效果?了。”

听?到对方说?起两?人身上的味道,白婳立刻抬臂嗅嗅自己衣袖,果?然察觉自己体香幽幽。

怪她没有事先遮香,出了疏漏,还连累公?子与自己靠近时?沾染上些许味道,由此引得旁人这样?的轻佻猜疑。

白婳肃目否认,主动?替宁玦辩驳:“莫要口出狂言,污我家公?子清正?。此地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擦身而过时?难免会蹭染到姑娘家的身上衣香,只凭味道便猜疑我们?进出烟柳之地,过于荒唐无礼些吧。”

那闽商不认错,傲慢哼了声:“进出烟柳巷有什么可避讳的,就你?们?大燕人,想寻欢作乐还遮遮掩掩,不敢承认,虚伪得很,在我们?南闽,这可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白婳还欲与他再辩。

宁玦拉住她手腕,又拿起那装着绿色药丸的药瓶,问道:“所以,功效到底是什么?”

闽商煞有其事瞪大眼睛,一副不愁卖的样?子,回道:“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南闽大巫师的手笔,尝服一颗,闹到五更。就是价格偏昂贵,在下是看两?位公?子身着吉纹锦服,这才愿意多费口舌介绍一二。”

白婳还是没听?明白,是服下此药可以提高?精力,直至五更天?才生困意吗?

如此,倒是适合熬夜赶路的旅人。

她安静琢磨着,又听?公?子再问:“何价?”

闽商比了个?手势,竟要……五十两?!

白婳目瞪口呆,意欲拉上公?子离开,才不被他巧言坑骗。

可公?子好像突然生了兴趣,又开口问其服用的副作用。

闽商神色认真一些,大概觉得生意有望做成,话音都更显殷勤:“回公?子的话,此药服下后若没有得到及时?缓释,便会痛苦万分,浑身好像爬着千万只蚂蚁在共同啮咬,如此,宝药不再是宝,而是棘手的毒药。在下需多言提醒公?子一句,若真有使用尽兴之意,一定要在有美人相伴两?情相悦之时?,不然药效无法?消解,真比死了还难受。”

“听?着倒是有点意思。”

宁玦接过药瓶拿在手里,若有所思道了句,而后痛快付了钱。

白婳都没机会阻拦。

闽商揖礼,两?人转身离开不起眼的药摊,继续顺着人.流往前走?。

走?出数十步远,确定闽商听?不到两?人对话,白婳不理解开口:“公?子,刚刚那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嘴里尽是胡诌。能生女婴的药丸不过是算计人心,而那能通兽语的蓝色药丸也?不过是沾附了某些特殊花粉,以至招蜂引蝶罢了……药丸功效哪有他言道得那么玄乎,公?子高?价买下,恐怕是被他骗了。”

宁玦将药瓶揣进怀里,回应她说?:“那闽商的生意的确做得不地道,摊位上满满当当的药品,只有我买下的这瓶是真的。”

白婳诧异,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公?子能辨真假,难道是通晓药理?先前从未听?公?子说?过。”

宁玦如实解释:“我师娘擅医擅毒,原本一直想寻个?投缘的女弟子将手法?传下去,可惜她去得早,没有师徒的缘分,临终也?未寻到有缘人。我未得她正?经传授过,但耳濡目染看多了,自然略知一二。”

白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听?公?子几次描述,他的师父师娘都各怀绝技,并非常人,说?不定提起名号也?是江湖上的赫赫人物。

她不禁感到好奇,犹豫要不要顺势多问一句,可又担心多嘴引疑。

这时?,宁玦又主动?问她道:“还记不记得你?刚上岘阳山时?,有次帮我上药疗伤,我斥责你?自作主张,乱动?药瓶的事?”

他突然提起前事,白婳的思绪只得暂时?跟着他走?。

“记得的。”

她当然记得,那时?她初上山,人生地不熟,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公?子对她态度冷淡,她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才在听?到公?子伤势发作的声响后,主动?寻到止血药,进屋帮忙给他上药疗伤。

可结果?,没得一句辛苦感谢,却遭他的冷眼斥责。

白婳委屈至深,故而记忆深刻。

宁玦那时?没有多说?什么,一句解释留到今天?:“那日,你?胡乱翻找,却不知我卧房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里面很多都装着剧毒药粉,甚至有的只接触肌肤便可散播毒性,叫你?小命呜呼。所以,我斥责你?,并非因你?乱动?我的东西,而是怕你?被无辜殃及。”

原来是这个?缘由。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其实白婳早将此事忘之脑后,委屈也?只是一时?,可听?到迟来的解释,她依旧是开心的。

白婳:“原来是我误会了公?子。”

宁玦问她道:“那时?心里是不是在骂我不知好歹?”

白婳弯唇一笑,不是不敢承认,原地站定后挑了下眉,看着他说?:“可能是骂了一句?或者两?句?阿芃记不清了。”

她笑脸盈盈,不知不觉间?,在他面前,她早已放肆轻快得多,没有最开始相对时?那般的小心翼翼,拘束紧绷,甚至有时?她都快忘了自己丫鬟的身份,而当自己是公?子的同伴。

宁玦自然不怪,乐意见她自在,还自我安慰道:“行,心里的骂不算骂。”

白婳又道:“公?子今日慧眼识药,可是准备做毒物收藏?不然这害人的腌臜物,公?子留它做什么?”

宁玦:“毒药也?作利器,留着自有用时?。”

白婳点点头,没有多问,只当公?子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