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见白婳鼻尖有点?微微冒汗,体贴将?姑娘手里抱着的汤婆子接过?来,又给她递了水,缓缓干渴。
同时趁宁玦不在,压低声?量言道一句:“不亏是当朝皇亲,出行阵仗真大,我们都跟着一路沾光了。”
白婳笑笑:“是比我们当初离京南下时舒服得多。”
小尤回忆起艰苦往昔,叹口气说:“当初我们走得急,行李匆匆收拾得简单,租用的马车都是临时找的,又小又旧,那一路上,姑娘娇滴滴的身子可没少遭罪。如今幸好有宁公子在旁庇护着,我们才能舒舒服服地北上,只是……”
小尤欲言又止,引起白婳注意。
白婳抬眼看她,问:“只是什么?”
小尤眼睛骨碌一转,偷偷摸摸地将?自己这两?日琢磨的心事小声?坦明:“只是,姑娘当真要?答应与?宁公子的婚事?其实若姑娘不愿,此事完全可以推诿过?去,你们一起跳河的事发生在季陵城郊,如今咱们去了京歧,除了当事知情人以外,谁还会知晓。不如,我们给宁公子一些钱银,以此还报救命之恩,并与?他商量好守口如瓶不可与?外人道,这样姑娘的名声?不受损,还可以寻更好的官宦人家成婚,小尤总觉如姑娘这般的绝代佳人,配一个护卫打?手为夫,实在是委屈了。”
原本?顾及着车队人多眼杂,白婳不方便?与?小尤详告与?宁玦真实的相遇经历,她原计划是等到达京歧,没了隔墙有耳的顾忌后?,再向她坦实原委,却没想到这小丫头心思深,竟自作主张为她琢磨出这样一个馊主意。
白婳正要?严词拒绝,外面忽的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咳嗽声?,距离很近,却不像是车夫的动静。
她心里霎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与?小尤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有些复杂。
关键时刻,白婳定了定神,鼓起勇气,伸手将?车窗前挡风的毡帘缓慢掀起一角,风雪拂进的同时,一双锐利瞳眸也射进玩味的深意目光。
白婳心跳漏停一拍,呼吸也一瞬窒住了。
原来宁玦一直骑马跟行在车厢前后?,奈何她们主仆二人丝毫未觉,旁的倒罢了,只是小尤刚刚大言不惭的一番话,恐怕会惹公子气恼。
白婳心虚,小尤更甚。
背后?讲人坏话还倒霉被抓包,小尤窘迫难当,当下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婳缓和气氛开口,赔笑脸道:“公子不是去与?王爷议事了吗,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骑马?这外头雪冽霜寒,迎风多难受?”
宁玦语气平常回:“我出来透透气。”
白婳了然,王爷爱用香,连随行的客用马车上都配着香炉,他自己所乘车厢内一定香味更重。
她多看宁玦两?眼,又道:“公子肩头上的雪都积重了,不如上车来歇一歇,你若不喜香,我将?香炉灭了就?是。”
宁玦未语,眼神淡淡扫过?小尤。
小尤身子一僵,实在有点?怵他,加之刚刚又将?他得罪了,此刻迎着对方目光头皮都发麻。
她赶紧开口,自愿腾地方:“公子要?不上来歇着吧,我去后?面的车里待会儿。”
后?面那辆马车里,载着王爷身边几位美姬的随侍婢女,小尤过?去,不失妥当。
宁玦看过?来一眼,勒了缰绳。
小尤见状,赶紧叫停前面的车夫,为不影响后?面的车队行进,两?人上车下车动作麻利,至于宁玦骑御的马匹,也有跟行在后?的兵士们负责牵拉。
毡帘拉严,隔了风霜。
车厢里暖暖升烟,白婳与?宁玦挨坐在一起,两?人一时都不语,周遭的气氛却愈发黏腻。
白婳扯着衣袖,坐等煎熬,眼神不由?向旁瞄瞟,不确定宁玦到底生没生气,有没有和她们计较。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解释:“那个……小尤不知内情,刚刚口无遮拦,你莫要?放心上。”
宁玦终于有了动静,他动手将?身上黑绒斗篷摘落到地上,以防身上沾染的霜雪寒气侵到她那边去。
之后?言道:“小尤是忠仆,为你计之深也。她琢磨得没错,京歧距季陵千里远,谣言传不过?去,既然换了地方,确实不必继续委屈自己,非要?嫁我这粗莽之辈为妻。”
白婳嘴唇抿起来。
宁玦故意说这话,自轻同时又抬高她,叫人不由?得脸色讪讪。
白婳想找补,犹豫着拉了拉宁玦的手袖,眼神水润盈盈又带歉意,同时话音也软下来:“公子就?别与?我们计较了,我可受不得这般揶揄,再说你知道的,我不会生贰心,更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宁玦望着她,神情颇为受伤:“是嘛,可是听小尤给你出离开我的主意,我心里难免有些难受,这该如何是好?”
白婳为难,小心翼翼与?他商量道:“小尤不懂事,要?不我替她给公子赔个不是?”
宁玦挑眉,意味深深说:“你替的话,可不是这么个替法。”
白婳从他眼神里察觉到什么,脸膛微红,匆匆错过?目去,有点?不知所措。
见她没有推脱,宁玦当作是默认。
他贴着她挨凑得更紧一些,落掌在她膝头,轻一下重一下地施力撩拨,存在感十分?强烈。
白婳轻轻屏息,觉得小腿及腰窝位置都随着他这力道紧绷起来,不得放松。
“婳儿,亲亲我。”
他语气似命令又似商量,传进白婳耳朵里,刺激神经。
她忍着赧然,往前努了努下巴,提醒说:“别……外面有车夫在呢。”
宁玦不当回事:“又不做过?分?的事,马车轧雪行进声?响不小,只是亲一亲,谁能听到?”
“可是……”白婳指尖蜷绞在一起,想再寻理由?,可临时又想不到可说服人的说辞。
宁玦忍不住,没给她慢悠悠纠结琢磨的时间,倾身朝前压凑,双臂环圈,强势将?白婳逼到车壁前,接着脖颈一低,吮咬住她嘴唇。
白婳猝不及防,脑袋里轰的一响,只觉浑身血液都热起来。贝齿被人开撬,呼吸也被夺走,她受迫仰头,眼尾泛泪,可怜兮兮的模样招惹人欺。
情动时刻,她本?能想哼出声?音,可一想到前面的车夫此刻只与?他们相隔着一道门,她无法放松,生怕不正经的声?音会传出去,从此无颜见人。
身前人气势汹汹,力道那么大,她的背脊紧紧贴着车厢后?璧,退无可退。所幸,车厢四面都包裹着柔软的狐裘,她被逼到角落,并没有觉得特别硬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