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1)

白婳对这位大表姐印象是不错的,寄居荣府后,大表姐待她?一直友善,白婳自然也对她?态度亲和。

她?微笑?回?复说:“哪里是多此一举,在京歧时?,我一个姑娘家?,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偶尔参加宫宴时?才有机会见着些皇亲贵胄。如今我离开京歧三?年之久了,很多旧人的面貌都已?经记不清楚,若非表姐指明,我八成也认不出来那是大将军王。”

荣迟芳看向?白婳,迎着她?盈盈的笑?脸,顿觉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其实,白婳来荣府有两年时?间了,但?两人的交往并不算亲近,即便白家?落了难,荣迟芳面对这位从京歧来的昔日尊贵的伯爵千金,还是会不自觉露怯,不知该如何与其相处。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跟随娘亲去京歧走亲,娘亲说,姨母家?很阔亮,还有漂亮的大院子,可即便她?有心理准备,一进府,还是被眼?前精致的园林景致惊住,只觉那是话本里描述的仙府阆苑。

那次的经历,荣迟芳记得好清楚,已?经多年过去了,如今她?再回?想,还是能忆起姨母姨夫贵气的做派,表兄谪仙的气质,还是小表妹,粉雕玉琢如小仙娥似的漂亮。

曾经自己仰望过的人,如今与自己平坐,荣迟芳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感觉,但?亲缘是实在的,所以?,她?还是愿意对白婳好。

擂台两侧鼓声躁起,前两位对擂者上台,周围顿时?变安静,两人的闲聊也顺势止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开擂了一个多时?辰,六位剑客先后登场,打得不分?伯仲,半响才艰难分?出胜负,因双方实力都在中下等,故而比试时?少了些观赏的精彩,台下看客有的竟打起了瞌睡。

就连大将军王与王太守也恹恹显得无精神,两人坐在太师椅上,一左一右,姿势慢慢由先前的正襟危坐,变成怎么舒服怎么来。

倒是离京探亲顺便来看看热闹的左相,腰背板直,精神抖擞,给予了台上打擂者充分?的尊重。

轮到荣临晏上场时?,现场观擂气氛终于迎来了一波小高潮。

可奈何,与其对阵那人武学不精,三?招不过就被狼狈打下台,现场响起一阵嘘声,也因此,荣临晏未能在大将军王与左相面前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荣迟芳口吻略带激动?与自豪:“兄长赢了,预料之中。”

白婳配合应一声:“是,表兄正常水准。”

大表姐是知足的,但?坐在前排的姨母姨夫,以?及身后那些归鸿剑堂的门徒,却?都臭起了脸色,对刚刚与荣临晏对打的那位剑客新人气得牙痒痒,怨怪他?耽误了堂主台上表现的机会。

白婳暗自腹诽,这事哪能怪别?人,抽签决定对手是谁,随即且公平,抽不好只能算命。

而且从对方的角度想,人家又何尝愿意在第一轮就碰上像表哥这样有实力且具名声的剑堂堂主,眼?下一轮游,三?招被打下台,委实憋屈。

即便不尽人意,但怎么也算晋了级,还是值得高兴。

故而在荣临晏下台时,剑堂门徒以?及亲属们,纷纷用力鼓掌凑排面,荣迟芳同?样如此,白婳不想显得突兀,跟着默默照做。

前面,荣迟菲不顾女孩子家?的稳重,大喊大叫不断

“那是我兄长!季陵第一剑客!”

“我兄长刚刚连三成功力都没发挥出来,用的也不是平日惯用的佩剑,他?若是认真了,可不只是把人打下台的那么简单的事了,反正大家?都签了生死状,见血也不意外是不是?”

“兄长厉害!将他?们都杀得片甲不留!”

荣迟菲嗓音尖,喊嚷这么一通,实在刺耳嘈杂。

别?说旁人觉得烦,就连荣临晏自己在台上也站得不自在,他?微蹙眉,眼?神一睨,示意荣迟菲赶紧停止无礼造次。

荣迟菲不情不愿重新坐回?座位上,一脸神奇,反以?为荣,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错,心想反正今日是争头脸的事,她?越是积极给兄长造势,兄长自然越能得大人物的关注。

正对擂台的中央主位上,所谓的大人物确实被声响吸引,对荣临晏多看了两眼?。

大将军王抬手摩挲了下髯须,压低声音,侧首与王太守交流了句:“还以?为一门剑堂的堂主会有几分?清高与桀骜,原来竟这么等不及的想做官,那他?剑堂的其他?门徒怎么办,一道进衙署当府吏吗?”

这话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台上的人听不见,但?大将军王周围坐着的官员全能听到。

左相纪甫坤笑?了笑?,随意搭了句话:“如此岂不正好?朝廷招揽人才,性?情过于桀骜的如何能放心任用,王爷想找寻他?们身上的江湖气,不该在这个追名逐利的场合上。”

大将军王转过头,与纪甫坤目光对上,似笑?非笑?回?应道:“左相说得是,原本最初提议摆擂纳贤的人就是左相,如今陛下换我督办,左相千里迢迢探亲路过,可谓是用心良苦。”

左相从容回?:“王爷说笑?了,我祖籍云亭县,从京城来走官道必然绕不过季陵,加之此谏确实由我上书,难免对擂台进展有几分?关心,都是为了社?稷,身为人臣本就该尽心。”

这话堵得大将军王无话而说,文臣就是嘴皮子利落,他?索性?不与其计较。

第一轮比试结束,胜者晋级,一共遴选出十?二人。

见状,白婳悬着的心终于放落,与她?所想的没错,公子当下的确不在季陵,根本没功夫掺和擂台的事,不然依他?的性?子,就算对打擂不感兴趣,也会故意上台露露脸,去刺激表哥不太坚强的心脏。

到了中午,大家?在校场简单吃了顿饭,第二轮比试紧锣密鼓又要开始。

荣夫人落座时?,不安嘟囔了句:“校场门口的士兵查得太严了,禁止咱们自己带吃食,不然我如何得给临晏准备顿好的餐食,就刚刚那些粗茶淡饭,焉能下咽?万一吃了影响临晏的发挥可怎么办……”

白婳听到这话,有点无言。

姨夫倒是公道言了句:“无妨,大家?不是吃得都一样嘛,临晏没问题的。”

姨母反驳道:“那怎么会一样?临晏是一门堂主,早有声名,与那些风餐露宿外来的粗鄙武人如何作比,他?们吃得惯粗饭,我儿可不行,要我说,大将军王怎么出手如此抠唆。”

姨夫赶紧瞪眼?:“嘘,夫人慎言!这是在校场,自然要跟着军队的吃食,岂容你在这儿挑肥捡瘦,行了行了,别?琢磨这个了,无论吃好吃坏,比试也会照时?开始。”

鼓声再次传响,现场慢慢变得肃静,两人争辩的对话声随之止住。

白婳收神,目光看向?擂台,此刻心里也是盼着表哥能成功夺擂的,无关其他?,只因自己兄长的命运也被牵连其中。

第二轮比试,要在得胜的十?二人中分?出六组对决,再次晋级的六人,后面便不再分?组,最后六人将以?车轮战的形式,按抽签顺序上台,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赢到最后,谁就是最终赢家?,拔得头筹者。

因筛留下的人都是有些实力的,比试变得越来越好看,也越来越精彩。

打擂台当然要看高手对决,相比方才现场反应平淡,此刻倒是时?不时?传出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衬得热闹。

第二轮结束,留下最后六人,荣临晏自然在其中。

因方才与荣临晏对打的剑客颇具实力,两人执剑切磋得行云流水,算是十?分?精彩,于是荣临晏成功进入大将军王与王太守等人关注的视野范围里。

车轮战抽签开始,按照规则,抽到首签的人最吃亏,因为要一站到底,面对五人轮番的进攻,若是首轮就败下阵来,自然没什么说的,可要是想力战五人,站到最后,那可谓看点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