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1)

而剑的主人站在房门外,一身白衣,腰间只?余剑鞘在,他阴沉着脸跨过门槛,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

方伦瘫软在地,吃痛打滚之际,认出来?人是谁,心底惊惧一颤。

竟是那剑客,他找来?了……

第38章 第 38 章 公子帮我

床帘外的一架熏炉被宁玦一剑掀翻, 未燃尽的香线全部倾折于满地余灰之中。

香味叠叠合合地散出来,刺鼻有异,绝对蹊跷。

宁玦嗅到, 眉心不由拧得更深。

方伦不放弃地挪爬身?子,冲着门外大声呼叫:“来人?!快来人?啊!护院在何处!?”

宁玦冷冷瞥下一眼,当即顾不得去堵方伦的嘴, 他快步踏上地平, 靠近里面的架子床, 伸手掀开几层帷幔,看到白婳虚弱的正阖眼躺在榻上,身?体衣衫不整, 好在覆盖着被衾。

又见她发髻与头饰皆与方才分开时不同,好像被人?用心打扮过一番,宁玦强行忍住怒意,压抑狂躁,先是探探白婳的鼻息, 又拉过她手腕把了把脉,确认有中毒的脉象, 宁玦沉着脸,将被子重新给她盖严实, 而后起身?,逼近方伦。

他一步一步走向?他,压迫感十足。

原本宁玦就是清冷面目,不怒自威, 如?今眉眼间尽是外露的杀意,目光睥睨时,怎叫人?不生骇然。

方伦尤其心虚, 肩头不忍发颤,不知是痛是惧,或许两者都有,又不知哪种?占得更多。

他大概知晓自己?落在宁玦手里不会好过,于是单臂撑起身?子,双腿蹬着艰难向?后挪蹭,血迹拖得长长而触目,他额前疼得冷汗直冒,胸口?也剧烈起伏着。

“你,你可知我是谁,我爹又是谁?你竟敢私下动我伤我,是不是不要命了!?”

刚开始,方伦还是不服气地出言威胁,待宁玦越离越近,直至站定到他面前,方伦的虚张声势全部不在。

他立刻改口?,语气变好,商量说:“你们初来乍到可能不曾了解我们方家商会的名?声,我爹在邺城是做航运买卖的,生意做得不小,若说富可敌国不至于,可怎么也算富甲一方。我承认,今日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合该给你们补偿,你随便说个数,只?要能放了我,多少钱我都能出得起。”

拿钱摆平,这?是方伦屡试不爽的方法。

自他出生起,不管犯下什么错事,爹娘教给他的,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想,今日一定也可以。

宁玦不应声,面无表情蹲身?在他面前,目光平淡睨下,那波澜不惊的眼神,看他好像在看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方伦心底慌惧更甚,他爬在一片血迹的地板上,费力仰头看向?宁玦,姿态摆得更低。

祈求道:“大侠饶命,好汉饶命……都是我的错,是我色欲薰心一时做了糊涂事!我该死!你放心,美人?好好躺在那,连她的一根手指头我都没来得及动,甚至看都没看上几眼,对了,她身?上的新衣裙是婆子换的,不是我……”

宁玦不应方伦其他话?,只?回应他这?一句:“你是该死。”

说完,宁玦戾眸一瞪,握上剑柄,直接将插穿在方伦左臂上的青影剑猛地拔了出来。

啊啊……!

一声痛极的哀嚎,响彻宝香苑。

甚至,若偏院有听力佳者,也能清晰闻听这?凄惨宛如?杀猪之声。

剑身?抽出,方伦臂上骇然显出一个血窟窿,正汩汩往外喷冒血水,浸透锦衣。

宁玦不过用了三成?力道,因顾忌白婳也在房中,怕剑锋余威太大,会不小心牵连到她,于是不敢太肆意出手,收敛着只?用了三成?力。

但只?有三成?,也足够废了方伦。

看他眼下这?副样?子,哪怕华佗在世,这?条胳膊也难保住了。

方伦疼晕过去,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宁玦只?觉耳根清净了不少。

青影剑既沾了红,不如?顺便收下一命。

宁玦眼底生出暗晦杀意,提起青影剑,欲刺穿对方胸口?,泄己?愤,也当为邺城百姓除害。

可他刚刚提剑起势,却被后面赶来的段刈急急阻拦住。

段刈顾量颇多,为大局计,阻着宁玦的手臂好言劝道:“不可杀他,方伦是方家独子,而方家多年专营着航运买卖,不仅在邺城有盘根错节的势力,更与南闽人?交往密切。眼下我们正准备秘密南下的事宜,若这?个关头将方家得罪了去,百害而无一利啊。”

宁玦并不听从收剑,言道:“他图谋我的人?,该死,该杀。”

段刈叹口?气,余光往床帐那边瞥去,又立刻收回,开口?道:“可无论他初衷多么卑劣,眼下姑娘已被我们及时救下,此?事还不到无法转圜的地步。你若还不解气,就在不要紧的地方多刺他几剑,只?要不取他性命,哪怕真的废了他一条手臂,此?事我们都占理?,若之后方家来问?责,我自能分辨。”

宁玦嘲弄说:“段掌事谨小慎微惯了,每每遇事首先想到的便是退避蛰伏,当初我师父遇害,你是如?此?,如?今我的人?受了委屈,你依旧左右顾忌。试问?,若你家中妻小被劫持受辱,你又能不能用说服的这?番话?,去说服你自己??”

闻言,段刈不再言语,沉默喟叹出一口气,眼底情绪复杂,无法再阻。

宁玦执起青影剑,两步站定到方伦身?前,目光锐利扫下,同时,青影剑剑锋直直刺入方伦的胸口?,而后又毫不迟疑地收回。

方伦像是一滩烂肉,匍匐在地,无知无觉,好似已经死透了。

宁玦顺势割下一块床帏幔帐,擦拭掉剑身?上沾染的血污,冷冷说:“我这?一剑,不一定能要他的性命,全当给段掌事一个面子,是活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

说完这?句话?,宁玦拂了拂手。

段刈匆匆暼看了眼地上一身?染血,生息减弱的方伦,会意退出房间。

收剑入鞘,宁玦伸手掀开面前碍眼的红色幔帐,凑近床边,小心翼翼扶起白婳的肩膀。

他大致扫了眼白婳身?上到底穿着何种?不堪入目的纱衣,刚刚将上半身?露出,宁玦恨不得当即再给方伦补刺一剑。

纱衣轻薄,衣不蔽体,轻拢在身?上根本什么都遮不住,甚至与不穿都没有区别,并且,反而这?样?隐隐约约、虚虚实实的效果更显靡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