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回来的下人上前几步,恭敬道:“小人去医馆寻了大夫,遇到了李家小姐,小姐问我是何事,我……”
“行了行了,”月婵笑着挥手,“我一听就知道了,你们小两口有了喜事,难道要藏着掖着?”
“月婵没说错,”张氏拉着怜儿的手坐下,略有些责怪,“怎么不告诉我们,还想着瞒着?”
许斐连忙道:“是我的意思,想先请大夫看过再差人告诉二老。”
此情此景,众人哪里还在乎这点小插曲,赶忙招呼大夫上前诊脉。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搭上她的手腕,厅内众人屏息注视着怜儿,怜儿自己也望着他。
堂内鸦雀无声,半天无人出声。
怜儿忍不住了,问道:“怎么样,大夫?”
大夫再三确认道才说:“夫人身体无恙。至于身孕……老夫不曾诊出喜脉。”
他话音刚落,怜儿瞪圆了眼珠与许斐对视。
许斐还算镇定:“她昨日干呕恶心,是何原因?”
老大夫心想我怎么知道你们二人在山上吃过什么,做过什么,但还是问了一番,得到答案后,大夫委婉道:“恐怕是前两个月不曾休息好,近来又在山中闷着……日后好好休息即可。”
怜儿还是不可置信:“那我怎么忽而胖了许多?”
大夫回答得更干脆:“吃多了。”
当着厅内众人的面,怜儿的脸又红又烫,许斐挡在她身前,叹气道:“父亲,母亲,我就说过不要太声张。”
他微微拧眉垂着眼,看了看一边仍在发憷的下人们,眼神冷了几分,慧言打了个机灵,连忙带着他们下去了。
此事闹得有些尴尬,月婵赔礼道歉:“怜儿,怪我,是我大嘴巴。”
庄怜儿并没有责怪月婵,连她自己都以为真的有身孕了,她只是拉不下这个脸,当着那么多人的跌了颜面。
父亲母亲失望之余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宽慰了几句之后,也感叹道:“你们两个还年轻,要得太早也不好。”
怜儿羞得慌,坐下来魂不守舍聊了片刻,寻了个借口回房了。
许斐跟在她后头进房,还未见人,迎面就飞来一个软枕:“出去!”
她的心情大起大落,也着实丢了脸面,实在不想见人。许斐收了软枕没出声,上前抱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
怜儿气闷了半晌:“你放心了,我不曾有孕。”
许斐否认:“没有那样的事。”
怜儿说了两句,泄气一般躲到他怀中:“好丢人……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大家都知道我贪嘴吃胖了还误以为有孕。”
“不是你误会,是我,”许斐安慰她,“我只觉得夫人还是很美。再者,这事只有家里人知道,不会有人出去乱说。”
怜儿躲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在京中又住了几日,后日就是新年,怜儿也趁着喜气总算缓过劲。许斐早早吩咐下去不准多嘴,怜儿看他忙前忙后,愈发在心中断定自己没找错夫君。
体贴心细,温柔顾家,还相貌出众。
这天夜里有庙会,怜儿与月婵约了一同出门。前阵子闹了大误会,月婵非要给她赔礼。出门之前,怜儿倚在许斐膝上,原本收拾好的衣襟凌乱开散,粉黛蒙春,香腮含媚,许斐埋在她胸前,细微的吞咽声让她忍不住轻咬红唇。
许久之后,怜儿红着脸软在他怀中,许斐替她重新理好衣裳,修长的手指摸着她的发,好心提醒:“再不去就误时辰了。”
怜儿这才如梦初醒,补好口脂匆匆出门。
五十三.精怪 <病美人(古代H)(折纸)|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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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精怪
西北雪灾未停,甚至愈演愈烈,京中众人也不敢太奢靡铺张,生怕触了天子霉头。
庙会自然也是祈福之人居多,怜儿到时,庙前的长街已经水泄不通,寸步难行。好在月婵先行到了,硬生生给她挤出一条路。
此处人多,朝中风气又好脂粉,有些男子甚至把自己熏得十里飘香,种种味道掺杂,怜儿下意识拧起眉头,脑中登时又念起许斐的好处来。
月婵走到她身边,怜儿面色稍好些,认识她们二人的不少,怜儿提着衣裙,面上风轻云淡,口上却偷偷问她:“他们是不是瞧我胖了?”
李月婵上回就见过她,闻言又看了几眼:“嘁,我看没什么不同。反正你这样,就算吃胖了些,旁人也要跟着学。”
她所言非虚,庄怜儿虽丰腴几分,但她面容姣好,肤白透粉,眉眼间又俱是喜气,一看就知道是平时被惯着宠着。
怜儿不乐意:“我还以为吃胖就不用担那些虚名。”
其实众女子并不只是羡慕她的容貌,更多是因她气质端庄静好,若不是长久以来被好气运滋养着,哪有这样的面色。
李月婵耸了耸肩:“你怕什么,总归醋的人是你家娇妻。”
二人有说有笑进了庙中,怜儿一进内院就看到一颗老银杏树,枝叶繁茂,一眼难以望到顶头,上面已挂满了百姓们的祈福。
月婵未有婚配,却不想求姻缘签,自她接手家业后就稳重许多,怜儿眼里瞧着她,果然见月婵求的是发财签。
还是上上签。
月婵心满意足,将签子收在喜色的香囊中,准确一会儿挂上银杏树。
庄怜儿慢吞吞道:“你就只想发财,怎么也不给自己求个姻缘。我记着,你也有几位相好……”
到底是从小的闺中密友,李月婵在她面前并不遮掩,直言:“我自秦卿一事后,本就对男女情事有了防备,离家一年虽说是为了喘口气,结识不少良缘,可竟也没有安顿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