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哑然失笑:“话本里狐妖并不守贞,我却洁身自好。”他的语气颇有几分自得。

“……”庄怜儿失语,许斐分明未说什么亲密的话儿,怎么总让人脸热呢?男狐狸精果真花样百出。

夜里出浴,庄怜儿未曾上榻。

房内的书案上放着国赋,她已经决意要把整本背下来。距离春假还有三个月,她对着厚厚的一摞书,沉沉叹气。

此事的难度可想而知,她睡前特意留出两个时辰背书,等到吹灯擦手,躺到床上时,实在累得厉害,直直睡了过去。

许斐望着她熟睡的容颜,目光温柔而哀怨。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许斐早就知道了庄怜儿为何如此刻苦,也知道她那日因何心情低落。庄怜儿在学业上极为认真,这一点,二人还未成婚的时候他就再清楚不过,因此他也不好去打扰她。

唯有一次,他想她想得厉害,在她读书的时候贴紧她说话,求欢之意相当明显,怜儿的目光中也闪过几丝痛苦挣扎,最后还是轻声却坚定道:“不行。”

美色在前,但读书更要紧,庄怜儿当晚尽管克制住了自己,却再也没沉下心。

她第二日就将东西搬去了书房,每晚背完书才回房睡觉,许斐气的不轻,却不能说她什么,只好找些正当借口去寻她,顺便给她送些宵夜。

庄怜儿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情谊,因此也不再拒绝他那些亲密的行径,只是若要共枕交换,她不是不愿,而是实在疲倦。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书院里再次人满为患,原是秋考放榜,考生们聚在了门口处。

庄怜儿走过门口,人实在太多,她看不清楚,但周遭议论的人不少,都说榜首之人是一个叫王秀的书生。

此事对庄怜儿而言是小事,对朝堂和考生们来说却是一件大事,一时间书院里嘈杂不堪,人声往来,庄怜儿看书也看不进去,只好放下了手里的笔墨。

她坐在堂内,忽而想到,当年阿斐也是秋考入仕的榜首,虽是初仕,朝廷格外看重,圣上甚至召他入宫。

后来不曾过多久,他就病倒了。

庄怜儿回忆起这桩事,生怕许斐也触景生情。她看了看桌上的书籍,暗想道:要不今日就不学了,全当给自己休息一日,反正书院里这样吵闹,白日里学不进去,晚上就……早些歇息。

然而人不算不如天算,她回府中等了许久,并不曾等回许斐,反倒听闻秋考被查出舞弊徇私,考题漏出,许斐与其他几位老臣直接被请进宫询问。

紫珠说出这消息时,庄怜儿吓得不轻,她知道许斐与长公主那帮人的干系,如今一同被请进宫,她难免多想。

在本朝,舞弊徇私乃是大罪,轻则罢免官职流放边疆,重则凌迟处死,庄怜儿自然相信许斐不会做这样的事,可若是被查出别的如何是好?

她在家中坐立难安,许斐托人送了口信来,说是甚安勿念,她却没办法做到“勿念”二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直到明月中天,也不知几更,许斐沾着一身寒意和露水回来了。

庄怜儿半分睡意也无,听说他回来,连忙起身披上衣裳迎他。

许斐畏寒,众人围着他往房里走,丫鬟们去备热水,庄怜儿又叫婆子去准备些吃食,许斐见她为自己慌乱担忧,不由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怜儿。”

他望着她:“我没事。”

庄怜儿稍稍冷静了些,见他并不像受过什么伤,口上却依然道:“你忽然被召进宫,我怎么放得下心?这舞弊徇私一案……与你无关吧?”

许斐颔首,唇角含着抹笑意:“是长公主的手笔,此事今夜就会有结果。”

怜儿松了口气,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长公主怀疑身边有手脚不干净的,一直想找出来。此次出卷后,试题早已交给礼部的人,礼部的王德海从前是长公主的心腹之一,长公主差人找他行贿,他果然上当,与人会面时,长公主又放了风声给丞相的亲信汪卫,王德海当场被人抓住把柄。”

许斐说到此处,嗤笑一声:“丞相一党早就想在科举上下手,苦于礼部上下自成一体,难以入手。汪卫自以为抓了把柄,能长久胁迫王德海,回去之后将那答案给亲信看了,考不上不说,还叫长公主找到了由头,借此发难。”

“汪卫是工部的那位?”庄怜儿勉强听明白了些,“他看到的答案是假的,那学生只知道照写,他……他可以不写呀。”

既是寒窗苦读之人,怎么会看不出答不对题?

“内容是我们写的,他恐怕根本分辨不出对错。何况就算不写又如何?此事早就箭在弦上,这学生不过是个由头,今日长公主授意考官发难,早早有人去王德海府中搜出证物。”

汪卫一倒,工部就差了个位置,且满朝皆知,汪卫是丞相的得意门生。

王德海这种手脚不净之人死不足惜,考官直言是长公主发现猫腻才命他彻查,此计一石二鸟,长公主不仅除了身边的隐患,还抓着汪卫一同下水。

丞相为了撇清关系,必然也会自断羽翼,汪卫的下场可想而知。

庄怜儿听完这番话,抱住许斐黯然道:“所以,你们今日过去只是走个过场?阿斐,朝堂实在可怕,长公主有这样的手段的确聪明,但也足以证明她心机深沉毒辣,你要小心些。”

许斐听她夸这手段聪明,原想告诉她此事乃是自己献计,听闻后半句,又连忙将话咽了回去。

他垂着眼,紧紧抱着她,放柔了声音,故作可怜道:“我知道,夫人,斐也很害怕……只愿能早日结束这些纷争。”

四十三.拂露(失禁h) <病美人(古代H)(折纸)|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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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拂露(失禁h)

下人们送了清淡的粥食来,许斐并不饿,吃了几口暖身子,就去浴房了。

庄怜儿担忧了一晚上,这会子才静下心来,支在床头看着话本。

外面夜色浓郁,许斐从浴房出来,下人们吹灭了廊下的灯。他推门而进,庄怜儿趴在床褥上握着话本,看的入迷了,并未听得他进来的动静。

书中的狐妖正在勾引白面书生,后头的大段内容自然不能直白写出来,但言辞暧昧,也能猜出小狐狸精与书生有一番淫乱之事,庄怜儿当即开始脑补那些场面,直到脚踝被人握住,才惊呼一声回过神。

许斐轻扣着她的脚腕,面色如常道:“冷不冷?”

“不冷。”庄怜儿难为情地想挣开他的手,不料一脚轻轻落在他半硬的灼热之处。

墨黑的发披在他身后,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足,又抬起眼与她对视,轻轻松开手。

修长的手指方才搭在她脚踝上,此刻仿佛仍有余温,让她浑身都有些燥热。庄怜儿扔了话本,掀开软被,对他道:“阿斐,你……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