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不说话,我动手行了吧?”贺兰康把人拦腰一抱,直接扛上了阁楼。
阁楼内。
姜纾被贺兰康放在床上,气得脸都红了:“贺兰康!你是不是找打?”
“嗯嗯,只要是阿纾给的,是打是骂我都喜欢。”贺兰康腆着脸压过去。
姜纾气得狠狠一巴掌拍过去,啪的一声,打在贺兰康……肩膀。原本是朝着脸去的,临了又硬生生拐了弯。
贺兰康咧嘴一笑,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个香。
姜纾更气了:“方才,就是这样,崽崽亲的钟离家那个小子,我都看到了!”
贺兰康又想笑又心疼,他家阿纾这是气得狠得,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粗糙的大手从尖尖的下巴缓缓移到后颈,轻缓地揉捏着,就像小时候姜纾生了气,他哄他那样。
手上哄着,嘴也没闲着:“崽崽还小,对这种事难免好奇,你越是拦着他他反而越想往外冲,咱们小时候不也这样吗?”
这话好巧不巧戳中了姜纾的心,他登时红了眼圈:“我就是怕他受了你我的影响,若就此放任下去,将来到了地下我怎么面对攸宁阿姊?”
贺兰康低笑一声,哄道:“阿纾,你也是过来人了,应当知道这种事本就是天生的,若非他自己愿意,别人捆着他的脖子都不一定能成……忘了当初你是几岁瞧上我的了?”
姜纾脸一红:“你少转移话题,现在在说孩子们的事。”
“嗯,那就继续说崽崽。你要真想让他改过来,那我现在就出去,把他吊起来打一顿,再送到军营里,狠狠操练一番,让他以后见到男人就吐,成不成?”
姜纾表情一僵,讷讷道:“你明知道我舍不得……”
“这不就得了。”贺兰康一笑,翻身将他搂进怀里。
两人肩并肩,挤在同一个枕头上,就像寻常夫妻夜话家常一般。
贺兰康循循善诱:“对付这个年纪的臭小子,就得智取,要是硬来,那就等同于把他往外推,咱们一推,自然有心眼多的接着。到时候崽崽只记得他的好,肯定不跟咱们亲了。”
姜纾愤愤道:“钟离家那小子心眼儿最多了,从前我就看他不顺眼!”
贺兰康笑道:“我怎么不觉得?你当初可是抢了我的弓送他了。”
姜纾哼了声:“多少年了,你还记着呢?真抠门。”
贺兰康挑眉:“我这是抠门吗?明明是吃醋。”
姜纾目瞪口呆:“贺兰康,你是不是被醋泡傻了?他那时虚岁才七岁,还是个小豆芽菜呢,你吃的哪门子醋?”
“那个谁,严子君,不是说过吗,我连你踩过的地砖都会醋。”
姜纾张着嘴,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
这副样子,也只会在贺兰康面前展露出来了。
贺兰康心下一动,情不自禁拨过他的脸亲了亲。失而复得的珍宝,莫过于此了。
姜纾把脸埋到他胸前,闷声道:“那小子藏得太深了,我就是担心万一他接近崽崽别有目的怎么办?”
贺兰康挑眉道:“你该不会觉得咱家崽崽就是朵纯白小莲花吧?谁别有目的还不一定呢!”
姜纾拧了他一把。
贺兰康笑得龇牙咧嘴:“嗯嗯,就算咱家崽崽是朵小莲花,那你说,咱们担心的是什么,他利用崽崽夺嫡吗?还是担心崽崽被他骗身骗心?”
姜纾傲然道:“他有本事夺嫡?当你贺兰康是吃素的吗?”
贺兰康笑笑:“那就是骗身骗心了。咱们先说骗身啊,别说只是两个臭小子,就算是男欢女爱,也不是一个人占便宜,你还怕崽崽被狗咬了一口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那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姜纾顿时舒坦了一半,“骗心怎么说?”
贺兰康道:“谁年轻时没遇到过几个渣?既然这小子主动送上门,不用白不用,权当给咱家崽崽当磨刀石了。”
不得不说,最了解姜纾的人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贺兰康,他太懂得怎么哄这个嘴硬心软的伴侣了。
姜纾已经被说服了。
贺兰康顿了一下,又道:“你当年不在长安,是以并不知道,那位千娇百宠的钟离家嫡女,是被德妃扒光外裳、褪去钗环,吊在人来人往的宫门旁,生生逼疯的……当时,那个小子就被吊在另一边,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姜纾浑身一颤,他只知道钟离东曦当年之所以被废黜,是因为他闯进德妃寝宫,杀了德妃的宫人,还对德妃不敬,却没查到这些前情!
“所以,这个‘不敬’是因为……”
“以其之道,还施彼身。”贺兰康沉声道,“为了躲过巡逻的禁卫,那小子在井中泡了整整一夜,趁着清晨换防时潜入德妃寝宫,杀了所有参与侮辱他母亲的人,最后,把德妃扒光吊在了他母亲曾经被吊的位置。”
有仇当场就报了,姜纾却丝毫觉不出大快人心,他不敢想象,当时小小的钟离东曦承受的是怎样的折磨!
最让他难受的可能不是德妃的侮辱,而是亲生父亲的漠视,纵容德妃行凶,却不允许他报仇……
姜纾眼底闪过浓浓的痛色,颤声道:“终有一日,我要让他们跪在世人面前,向那些枉死的英灵请罪!”
贺兰康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目光坚毅。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
灶间。
楚溪客正和云家母子一起准备午饭。
其实主要是云家人在做,因为楚溪客频频走神,好几次差点伤到自己,钟离东曦心疼地站在旁边守着他。
楚溪客猛地转身,一头扎进了钟离东曦怀里。钟离东曦借机扣住他的腰,低头想要亲亲他,楚溪客却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