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缈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自然而然就要走上前去,可她迈出一步,却又听到那个角落里骤然传来了充满绝望的抽泣声。

于是她强忍着怯意,开口试探着问道:“是……有人在这里吗?”

没有人回答她,但很明显的一点是,对方动作的幅度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加大了,似乎是在拼命提醒自己的存在,又像是在挣扎着向她求救。

好吧,既然要做好人,那就干脆做到底算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江时缈尽量抬高了点声音,一小步一小步向那里挪动,又接着问道,“我可以过去吗?”

对方急忙发出几声类似于“嗯”的单音节字,像在含糊不清地回答她的问题。

得到这样的答案,江时缈也不能只是坐视了。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到了对方面前,侧了侧身好让光源能透过来一些,随即蹲下来,掀开了一直遮挡着对方的那块布料──

令她大吃一惊的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和书里交待的剧情相差甚远,对方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而只是一个身着仆人模样衣服的中年人:他正瑟瑟发抖,面对帮助自己的江时缈也并未展现出其他情绪,眼底里只有深深的恐惧。

江时缈立刻就反应过来,有人在给自己下套。

仅有的一点亮光也消失殆尽了,她猛地转过身去。

果不其然,那个幕后主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由于逆光的缘故,江时缈并看不清对方脸上此刻到底是何种表情。

她眨眨眼睛,即使腿已经软了一大截,然而却仍然强撑着惧意使自己站起来,扬起下巴同他对视。

江时缈在赌,赌对方即使知道她有诸多疑点,也绝对不敢先行暴露自己所隐瞒的一切。

事实就是她赌对了,谢见错仅仅是轻笑了一声,便踱步走了过来:“缈缈居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江时缈不动声色地观察距离靠近时男人脸上的神色,却没能捕捉到任何一丝异常。

失望之余她也只好不露破绽地回答道:“我不过是迷路了才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倒是这个人,”她示意对方看向地下被捆绑着的中年男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谢见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许同你一样,也是迷路了误闯进来的呢。”

言下之意的威胁已经显而易见了,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点也没有退步。

江时缈松开了一直被自己紧紧攥着的衣角,这才惊觉自己掌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了。

对方的眼神一直死死锁在她的身上,带着毫不避讳的浓厚探究,而就是这一点使得她焦躁不安,因为江时缈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见错此时却做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举动。

他蹲下来,轻轻解开了捆绑在中年男人身上的麻绳,甚至还非常温柔地轻声安慰了男人几句。

这下江时缈是真的搞不懂了,他明明就是设下这盘棋局的操控者,但不知为何却始终保持着置身事外的原则。

在男人情绪稍有缓和之后,谢见错才终于站起身来,转过脸同一直伫在一旁仔细思考的江时缈搭话道:“这里是很久以前就被废弃了的庭院,没想到缈缈能找到这里来。”( ?° ?? ?°)?最( ?° ?? ?°)?帅( ?° ?? ?°)?最高 (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他又看了看男人,又意味深长地接着说下去:“不过要不是缈缈,恐怕他就要葬身于此了──救了一个人的性命,竟然也只是误打误撞的随手之劳而已,缈缈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江时缈对他话语中的深刻含义不敢再去追究,只冷冷撇下一句:“是他运气好。”

说罢,她便转身就走,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地方。

等到确认江时缈已经走远了,谢见错才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那柄折扇一下又一下敲打在自己掌心,他却不觉得疼痛,反而露出兴味十足的眼神,嘴上还喃喃自语道:“人是聪明的,可惜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地上面露恐惧神色的男人,缓缓吐出后面那几个字:“……可惜走错了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最近在法院实习,所以白天会很忙。

这段时间估计会隔日更新(但我还是会找机会日更的!),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保证不会坑的啦TvT

☆、威胁

怎么会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呢?

江时缈坐在床塌边,一边颇为费解地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就要去咬下唇,这完全只是她想问题时的无意识举动。

她以为……在那里面的会是串起整个故事脉络的关键人物,也就是前任城主、谢见错的养父。

而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似乎是叫做魏庄。

如果要提起他和谢见错的恩怨,那可能说个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讲完。

江时缈此刻却不想再去追究这些。

现在她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对方仿佛什么都知道,而且动作总是先她一步──虽说明白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但到底还是想不通谢见错清楚了多少。

卷碧在一旁有些担心地唤她,大概还以为江时缈是在想早上的那件事:“小姐,您自从回来了之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都不太对劲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江时缈摇了摇头,道:“不必为我担忧,做好你分内之事就好。”

卷碧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梓些迷茫于她家小姐突如其来的反差,最后也只是诺诺两声当作应答,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江时缈有些奇怪的疏远,也只是担心自己连累到身边的人罢了。

咦……说起身边,是不是少了一个?

江时缈又急忙出声叫住正欲离开的卷碧:“白姑娘……白且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