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且歌瞧见她这副神情,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刚准备开口道歉,就被眼前少女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江时缈突然转过身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脸颊两边浮现出隐约红晕,那双眸子里洋溢着恍然大悟后喜悦的心情。

江时缈道:“不愧是你!”

这可把白且歌弄得有些懵了,她有些无措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反问道:“江小姐,您在说什么呢?”

江时缈意识到不妥,快速平复了有些激动的心情,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说:“多亏白小姐说的这一席话,我现在明白那只小狐狸到底该怎么做了。”

见她这般欣喜模样,白且歌也笑了,她朝江时缈轻轻眨眨眼睛,道:“且歌说的也不过是妇人之见,能帮上您就再好不过了。”

真的不愧是女主。江时缈又一次感叹。看得比谁都要透彻、想得比谁都要清楚,简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词。

在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她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婚礼也不再感到那么恐惧。

至少,就算自己如同谢见错指出的那样,真的抱有什么奇怪的念头接近他,对方也根本不能拿自己怎样,最多也只是装模作样地吓唬一下罢了。

江时缈还真的不相信了,谢见错再怎么坏心眼,再怎么只手遮天,难不成还真能跳脱出这部书里给出的设定、让她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

拜托,穿书的人可是她,掌握最多情报的人也是她,她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改变他们的命运吗?

摆弄着对方各式各样的聘礼,她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就连卷碧呈上来的婚服都要看得顺眼不少。

等等,婚服?

江时缈的视线缓缓落在床榻上裁剪有度的殷红礼服,用金线绣作的花纹因为平铺而显得更加直观清晰: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雏凤。

其上精致的图案一定程度上反应了谢家那边对于这件婚事的看重,可是当她伸出指尖去抚摸丝滑的绸质布料时,却感受到了深不见底的彻骨寒意。

她未来要生活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纵使与谢见错见过数次面,甚至全部剧情都已经在脑袋里背得滚瓜烂熟,江时缈还是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仍然蒙着一层灰色的雾,而真相却是现在的她一时半会儿无法接触得到的。

谢见错这个人,作者到底要把他塑造成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真的是简单的病娇、黑化、深仇大恨,真的只是把这几个热门的流行元素糅合在一起,于是造就了他吗?

可是

江时缈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漏掉了什么东西,至于是没想起来,还是根本没有注意,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而眼看着自己成亲的日子愈来愈近,江时缈就愈发紧张不安起来。

她哀嚎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太阳穴处涨得发昏也没空搭理,眼下只盼望着自己能好好休息一顿,不想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然而上天总不尽如人意,时间的齿轮仍然在慢条斯理地走动。

就算江时缈再怎么不情愿,在城中百姓翘首以盼中,江家小姐同城主大人成亲的日子,终归还是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且歌:你说的那只小狐狸到底是不是你自己.JPG

这周考试周,隔日更新www

☆、成亲

天色还没亮,江夫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江时缈从床上叫了起来,还唤来了好几位年长模样的嬷嬷,说是要好好打扮一番。

江时缈意识还未清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嬷嬷们七嘴八舌交待的话也没几句能听进耳朵里。

卷碧在一旁扶着江时缈的身体,对着她家小姐这副毫不上心的模样,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小姐,到底是您要嫁人,还是嬷嬷们要嫁人呀?”

当事人却只是懒懒地打了哈欠,刚从起床气中缓过来,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我嫁、我嫁还不行吗。”

江时缈抬起眼睛去看镜子,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换上了一身嫁衣,艳丽的殷红显得她本来就白皙的肌肤更有种如瓷器般的病态。

她眨了眨眼睛,有点呆滞。

原来自己真的要成亲了?

白且歌也立在一边,笑盈盈地夸奖道:“江小姐今天真的好漂亮呀。”

嬷嬷们为她盘好发髻,用金簪简单装饰一下,再给卷碧递来红色盖头嘱咐她为小姐披好,就纷纷退下了。

本来江时缈还有点恍惚的感觉,没成想外面猛然响起了前来迎亲的号角,江夫人也推开门来催促她们。

卷碧为她披好盖头,再走到她身侧,同白且歌左右各一边搀着江时缈。

卷碧小小声地附耳道:“小姐,这是大喜事,可您看起来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呀。”

被这么一说,江时缈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又再次涌了上来,她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总感觉有点不安。”

这大概只是对未知的恐惧,具体在担忧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惊云城上下充斥着喜悦的氛围,当江时缈迈出江府、置身于婚轿中时,即便隔着摇晃的卷帘,也能隐约窥见街道两旁,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例外挂着笑容。

她却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这条路并不算长,没过多久轿子便就停在了谢府门前。

白且歌看穿了身旁少女的心事重重,把掌心轻轻覆在她手背上,细声安慰道:“江小姐,虽然不知道您在担忧什么,但如果有且歌能帮得上的忙……请您尽管说出来吧。”

江时缈的脸藏在红色盖头下,看不清此刻究竟是各种表情,但是白且歌似乎能听到对方给出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