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意料之外的画面一拳一拳朝他打来,情绪大起大落,往常的超级大脑彻底宕机,张开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岑闲已经将人直接拦腰抱起,径直走向休息室,将人放在床上,又把他得鞋子脱掉:“休息一会儿,有事我会叫你。”
休息室采光很好,有一扇窗子,室内亮堂堂一片,所有都看得清楚,很简陋,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书桌,像极了学校宿舍风。
舒辞想说自己没事,想说自己衣服还脏着,想说很多很多,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岑闲就这样背着光,低着头看着他,再也没有以往冰冷的神色,温柔得让他不自觉沉溺在其中。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反正都要辞职了。
张开的嘴悄然闭上,舒辞闭上眼认命地催眠自己。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他真的舍不得,也放不开,他渴望了太久太久,他舍不得这个温暖,也舍不得这样的岑闲。
窗帘被轻轻拉上,薄毯盖在他身上,空调悄悄运行着,被子里,舒辞能够闻到岑闲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像一捧水将他包容,他忍不住沉溺其中。
额头还是疼的,闭上眼,不一会儿,便沉浸在梦乡,只留下清醒的人在旁边看着他,良久,叹息一声,出了休息室,小心翼翼把门关上,生怕一点动静都能将里面的人吵醒。
不
出十分钟,岑闲意料之中接到父母打来的跨国电话。
“古家那孩子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了,怎么回事?还有他说的那个什么助理,你身边有这个人?”
岑闲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好,对面已经一箩筐的问题铺天盖地而来:“先说好,我不反对你和助理谈恋爱,但要是这助理居心叵测的话,我可不会同意。”
风舒妍抱着胳膊,嘴上严厉,眼里满是好奇,她身后,岑林捏着她的肩膀:“相信女儿的眼光,不过还是得说下事情经过,好跟古家那边说,烨烨这个孩子说起来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家也是宠着,到底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直接让保镖把人拖出去了。”
岑闲把手机放在支架上,端正坐在椅子上,眉梢一挑,板正的坐姿和桀骜不驯的眉眼形成鲜明对比。
许多年没有看见女儿这副模样,夫妻俩一时间都有些愣神。
“他闯入我的办公室,蓄意伤害我的助理致人受伤,现在还没有意识,你们认为我该怎么处理。”
睡觉=没有意识。
想到舒辞身上身上的伤,岑闲的目光愈发冰冷,“我正好想找古家谈谈,儿子养不好,我不介意交给国家来养。”
至于是国家哪个部门,明眼人都知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掌握话语权的风舒妍先开口,故意说道:“烨烨这孩子,在我面前挺乖巧的啊。”
“装乖,谁都会。”
往常板着个脸的小助理气极了还会装绿茶阴阳怪气对方呢。
想到他说话时的语调,岑闲冰冷的眼神又柔软了些。
“那助理的伤怎么样?”
风舒妍觉得岑闲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不了解别人的孩子,她还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吗,那表情,一下子就融化了,而且心一看就不在这里,眼睛余光无数次朝旁边挪,那个角度她在脑子里模拟了岑闲办公室空间布局,是岑闲的休息室。
顿时,联想到古烨烨说的话,风舒妍不动声色问道。
“伤口处理好了,”岑闲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已经冰冷,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情绪,却看得清视频中两人的表情变化:“不用问太多,有发展自然会跟你们说。”
“没问题。”
风舒妍笑着比了个OK,挂断电话,仰头用食指戳戳背后站着的人:“听见没,上了你未来女婿,还不撑腰?”
岑林顺势抓住她的手,弯腰看着自家老婆:“别装了,你打电话不就为了确认这一件事的真实性吗?古家那里我早就安排好了。”
“我几年前想着他的脸面,私底下跟他说过这不做数,古烨烨还敢闹到公司去,也该让他们有点自知之明了。”
舒辞醒来时,昏暗的休息室内透着微光,大脑还有点晕,分不清今夕何夕。
下意识扶住有些疼的额头,碰到伤口被刺激得一激灵,彻底醒过神来。
这是在岑闲的休息室里。
还能闻见岑闲浅淡的信息素的味道,不想离开。
想把自己埋进被窝里,让自己被这股气息彻底包裹起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舒辞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像是床上有个吃人的妖怪。
自己这想法是越来越奇怪了,这要是真做了,和痴汉有什么两样!
手背的伤口短时间内看不见好转,创可贴太小,纱布又太小题大做,所以根本没包扎,不过没再流血,床单被套也没有被弄脏。
把薄被叠好,又把空调关上,舒辞站在原地,环绕四周,和自己睡觉之前一样的摆设,真的像高中宿舍,无欲无求的感觉。
可惜舒辞有所求,看着这房间,也舍不得离开,站了一会儿,内心的胆怯与羞耻终于战胜了欲.望,他捂着脸,轻轻拍了拍,深吸一口气,慢慢朝门口走去。
“岑总,项目总体情况就是这样……”
熟悉的声音。
是陈茜。
碰到门把手的手一下子收回,舒辞转身端坐在床边。
这可不是他不走,而是外面有人,要是被看见,就彻底说不清了。
想着,双手放在大腿上,两只食指搅啊搅,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地上,一分一秒数着时间。
他应该处理工作上的消息,或者是思考一下接下来要干什么。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好累啊,不想动脑子,想当一只咸鱼想不顾一切告诉岑闲他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无论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