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与感情直白又赤裸、简单又透明，全实打实地落在他身边的人身上。

郑源作为离他最近的人，和他纠缠这么长时间，只看到他一面，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懂他，他的喜欢在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面前显得轻浮又飘忽，李华的展开就像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将其捏碎，压下来，刻在他身上。

像亲吻，像咬痕。

郑源转过身抱住他，李华一动不动。

郑源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说了。”

李华探出头，看着他湿润的睫毛，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很小地说了声：“这还差不多。”

第96章.

新的惩罚手段把郑源治的老实又听话。他是真怕了李华咬鸡儿这个本领，一度把他整的有点自闭，也不敢埋怨他把自己咬坏了怎么办。显然李华也很有分寸，说只有在这件事上会咬他，其他的他都很好，意思是不存在什么犯不犯错，他和郑源是平等的，郑源对他有不满的地方也可以提出来。

郑源说，能不咬鸡儿吗？

李华说，不能。

提议无效。

两个人都是刚开荤的小年轻，天天凑在一起难免心思不正，进而激情火热。李华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和矜持，但是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太爽了，让他也有点飘飘然，像踩在云端上，忘乎所以。在他看来他和郑源已经亲近的不能再亲近了，正好他对这样的事也不反感，所以每当郑源试探着亲他，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他都默认了。温柔是最大的陷阱和勾引，偏偏郑源现在柔和的不像话，像一滩水把他包围，李华就由他去了。

“写作业呢，别闹。”李华拨开他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郑源说：“我就摸摸。”

他喜欢摸李华，像撸猫，没一会儿就能把李华的背摸直了，舒服地眯起眼。这个时候郑源就可以把他抱起来了，直接放到床上开始亲，一边亲一边脱他衣服。倒不是不知道最后一步怎么做，就是有点舍不得，在他看来李华还太小，而且他固执的认为两个人的第一次，要在一个非常正式、浪漫、有仪式感的日子下完成。

李华总是被他占便宜，也想过反击，会主动跨坐在他身上亲他，舔咬他，手法和郑源的一致，都是在他这儿学的经验，偏偏他又是好学生，学任何东西都能学个巧，勾的郑源没两下就要缴械投降。李华擦干净手，看着他绯红又英俊的脸庞，突然靠近他。自从好久以前赵敏跟他说两个男生之间、包括他自己在网上搜的图片和其他男生嘴里，他都知道男生跟男生之间是怎么做爱的。他看着郑源黑长的睫毛，说：“男生跟男生，真的会得艾滋吗？”

郑源皱了下眉，坐起身，上半身都是李华留下的痕迹，蚊子咬似的又红又艳，他说：“当然不是，那是不洁身自好的人会得的病，无论男女。”

李华若有所思，看着他沉默。郑源挑了下眉，总觉得他的目光意味深长，“你想做？”

“也不是。”李华躺下了，没把话说完。郑源的保证书上写了，李华不想说的话，他不能逼迫他，于是他也没追问，下床洗澡去了。洗到一半，头上还有泡沫，李华推门进来了，就站在那儿看着他。郑源莫名其妙，“看什么呢？”

他喜欢淋浴，手臂抬起揉搓头发，身体线条漂亮完美，胯骨、臀。李华又转身走了。郑源不理解的同时还有些悚然，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吹完头发有些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议地躺在床上，李华靠着床头翻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郑源看着他的侧脸说：“你该不会是……想上我吧？”

李华的目光下垂，清俊的面容一时具有很强的诱导性，他说：“嗯。”

“不是。”郑源瞬间弹射起来，“你他妈真的假的？”

他太激动了，跪在床上满脸惊愕，李华看了发笑：“不行吗？”

倒不是欺负他或者逗他，他的确有这个心思，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他也说不了是什么。他是个做什么事都有些死板和到极致的人。比如学习，那他就要当第一，比如立了远大的目标，那他就不会变。他和郑源的这段关系还没有影响到他的学习，所以他会两者兼顾，但是如果他考试下降了，那他可能会说先缓一缓，不能每天这么腻在一起，那么在一起的时候……和喜欢的人做尽亲近的事也没什么问题不是吗？

思及此，他又有些不高兴了，脸色变换的很快，盯着郑源也有些冷漠。郑源就快给他磕了：“不是祖宗，又怎么了？”

他这次真什么话都没说，他冤枉啊。

“我们是在谈恋爱吗？”李华问他。

郑源哽住：“我们……不是早就谈了吗……你说的……”

李华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为了报复他说的，他沉默无言，又问：“那你跟她还有联系吗？”

“谁？”

李华看着他，郑源茫然，片刻后不确定地问：“韩娇？”

李华冷哼一声。

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郑源想笑他，两个人亲了摸了抱了才问。但他可不敢这么说，只说：“早就没联系了，真的，我们之前真的不算的，她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我身边那群人都知道我喜欢你，我对天发誓，如果我骗你，就让我出门被车撞”

李华来不及捂他的嘴，只能再次抬脚堵住他的嘴。

他用的沐浴露都是郑源的，郑源不要脸地亲一口他的脚背，笑的贱贱的又一溜烟滚到他身边，“我说了李华，我只喜欢你一个，我这辈子就只追你一个。”

李华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根本不信他的甜言蜜语，郑源这个嘴就跟他之前说了多少次会克制住脾气一样，完全不可信。他说：“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自愿。”

只是李华自愿而已，并不是信了他、也不是原谅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他坦然地承认了这份喜欢，并任由自己沉浸，跟郑源怎么说怎么做没关系。如果再次受到伤害，那他就为自己买单，该滚就滚，他也知道这样或许有点贱，可是他把自己架起来的时候更难受，如果两者必须选一个，他清醒地选择前者。

他做事向来不需要从别人身上找理由。

郑源当然知道他没法原谅自己，就像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一样。但这样已经很好了，他虔诚地吻了一下李华的手背，没再说话。李华垂眸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真的不能上你么？”

郑源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李华不理解：“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郑源无话可说，他说：“你背着我看东西了？”

总得有个引子吧？

李华下意识看眼手机，也不算吧，是他想到才搜的。郑源瞬间坐起来看他的手机屏幕，想直接晕过去。

上面都是乱七八糟的黄片截图，什么角度都有。郑源心如死灰：“我给你手机是让你看这些的吗？”

李华说：“这也算知识吧。”

他调出页面让郑源看，上面科普了两个男生怎么做和做的注意事项。

“哇。”郑源的表情一言难尽，觉得眼前的李华不是那个单纯懵懂又无知的李华了，是芝麻汤圆，是外表清纯，内里乌漆麻黑的小坏蛋。

他把李华的手机夺过去，锁上，“不要看了，睡觉。”

李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还这么抵触和排斥，他说：“你是害羞了吗？”

郑源说：“这跟害羞没关系，要做也是我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