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顾川的神色忽然一变，她想起了在珍妮夫人的来信那个副本里小白的每次出现异样的时候燕归似乎都在场，她的心中有个疑惑急需解答。

“珍妮夫人的来信。”燕归的神色笃定，“我当初就在那里隐隐约约有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然后，就是现在，记忆才算完全补全了。”

“小白？”顾川想起了当初小白帮忙当过最后一击的时候似有白光在她和燕归的周围，最后那束白光消失的地点正是燕归的身边。

燕归点了点头，不过他好像并不想承认那个有些幼稚的名字，眼神之中带着逃避，但燕归还是偷偷的往顾川那边看了过去，想知道顾川现在是什么反应。

顾川复盘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了一个共同点：每次燕归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小白都会陷入沉睡，二者之间更像是一种此消彼长的关系，就像是小白原是燕归的一部分，但由于某种原因和本体分开了，这样子的话也与小白口中的“本体”对上了。

“那……”顾川有些犹豫，但却有些问不出口了。

燕归似乎已经料想到顾川要问什么了，语气急切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连忙开口解释道：“刚刚的都是我才想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也是才知道的。”

“那我当初是和‘祂’对上了吗？”顾川说得不算隐晦。

燕归的嘴角微扬，话语简明扼要：“势如水火。”

“等回去，再细谈可以吗？”顾川站起身来，看着燕归，神色认真。

燕归点了点头，上前抱住了顾川，可却没有完全抱住，他们指尖带着点距离。顾川似乎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给搞懵了，被抱住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顾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僵持了好一会儿了。顾川感觉自己的肢体有些僵硬，但她还是伸出手，拍了拍燕归的后背，语调轻轻的如同安慰一般：“没事的，我还在这里。”

燕归放开了顾川，他的眼中有着顾川看不懂的感情，如美酒，亦如毒药。燕归的嗓音闷闷的，眼神之中还带着请求：“这次不要让我一个人了，可以吗？”

“嗯，我知道了。”顾川看燕归眼角含泪的样子，心底竟有一丝慌乱划过，便想开□□跃一下气氛，“那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搭档，还是其他呢？”

顾川说完之后燕归的神色之中便染上了委屈，看向顾川的眼神复杂，让顾川感觉自己内心的心理压力极大。

“系统，我怎么感觉……”顾川被燕归这样盯着，居然感觉到了心虚。

“宿主，不用感觉，就是你想的那样。”系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仿佛顾川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没事的，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不在意的，真的。”燕归见顾川躲闪的神色，又接着说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嘶……”系统露出了吃瓜的颜文字，“我记得以前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的呀，这茶真是越来越香了。”

“系统，麻烦你不要在当事人面前发表看法，我也很尴尬啊！”顾川有些抓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这种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根本就是两难嘛！

“对了，你现在听得到那些话吗？”顾川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将目光再次放到了燕归的身上，“就是一些没说出来的话。”

燕归摇了摇头：“听不到的，但是，大体上还是可以猜到一点点的，毕竟你的表情变化也可以看出来一部分。”

顾川扶额，打断了燕归的话，一脸的生无可恋：“够了，我有点害怕。”

钟声再次想起，顾川听到钟声，心里一惊。阿什福德已经死了，那现在这个敲钟的人是谁呢？

顾川顾不上其他，拉着燕归一路狂奔，来到了一楼，恰巧就碰上了那个带着白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已经敲完了钟，正慢悠悠的将木棍放回远处，他像没有看见顾川和燕归一般，自顾自的就离开了。

顾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着面前的这口钟，竟有些愣住了。

“顾川，走吧，到晚餐时间了，我们该去餐厅看看了。”燕归见状便扯了扯顾川的衣角，开口提醒道。

顾川和燕归急匆匆的赶到了餐厅，晚餐正准备开始了。

顾川环顾四周，发现人又少了。唐钰不见了，连带着以前常常看见的站在角落里的那三个npc也不见踪影。顾川想起了当初唐钰失去自主意识的场景，她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燕归。燕归伸出手，将掌心摊在了顾川的面前。

顾川有些迟疑，但还是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回握住燕归的手。燕归握住顾川的手，掌心的温热让顾川有些恍惚的心定了下来。

一阵鸟鸣在黑夜之中格外的明显，顾川将目光看向了窗外，林中的鸟儿像是被惊动了一般，扑棱着翅膀，在风雪中飞向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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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暴雪山庄（9）

顾川回到客房后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顾川揉了揉眉心，神色颇为疲倦，明明才在这个副本里待了几天，她却感觉已经待几个星期了。

死亡在这个副本中如影随形，就如同一个甩不掉的阴影一般。

顾川推开房门，揉了揉眼角，打着哈欠下楼。顾川下楼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好像这个山庄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样。

顾川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众人都聚集在门口，眼底有一丝惊讶划过。她已经大致猜到门口发生什么了。

顾川走上前去，她看见了那消失的三个npc，他们被人特意摆在门口，像是在警告众人不要轻易出去，若是违反规则，这便是下场。

而那位在状况之外的旅客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死亡给搞得精神崩溃了。他跪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嘴唇不断蠕动，像是在念叨什么一般。又过了几分钟，那位旅客大笑起来，随即推开众人，跑了出去，消失在风雪之中。

没有人想去找，也没有人愿意去找，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谁也不知下一个死亡的究竟是不是自己，毕竟，这次死亡没有任何的预警。

顾川往人群内去了去，抬眼看向门外，看向那永不停息的风雪，以及那被高大的树木遮盖住的远方。那些东西就如同黑影，而他们就如同笼中的困兽一般，永远无法找到前方，所见之处皆是牢笼。

戴着白色鸭舌帽的工作人员站在原地，默默的注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顾川看到那群工作人员有的站立在风雪之中，有的往远方走去，消失在漫天的飞雪之中。

顾川蹲下身来，看着面前抱成一团的三个npc。她靠近观察起来，发现这三个npc的眉心都有一个小小的血窟窿。顾川想起了前几日听到的枪声，可若是被猎枪射中的话，三个人也不可能是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的，人在遇到危险时通常都是作鸟兽散的。

顾川绕到三个人的背后，看见这三个npc的手腕上像是有被粗麻绳捆过的痕迹。

“挣扎过，看上去像是被绑在一起，然后被一枪正中眉心死亡的。”燕归看了眼，附在顾川的耳边轻声说道。

燕归说话时候的热气直直的往顾川的耳朵里冒，顾川感觉自己的耳朵痒痒的，忍不住向往旁边挪动。

顾川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之后站了起来，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抬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唐钰。唐钰站在远处，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宽大的外套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给笼罩住了，让唐钰看起来更加融入这个副本之中了。有一瞬间，顾川几乎要将唐钰错认为这个副本之中的工作人员了。

将要迈出脚离开的燕归也注意到了唐钰，只不过燕归仅仅撇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了。好巧不巧的，顾川和燕归的视线就在着一瞬间交汇了。燕归在与顾川视线撞上的那一刻就赶忙移开了目光，欲盖弥彰似的转头看向了门外的雪景。

燕归躲闪的态度让顾川的心里有些疑惑，而且不知是现在，就在刚刚，燕归也是不是的望向外面，看着飘落的雪花出神。

顾川正在思索的时候，站在顾川身边的沈青突然晕掉，沈青失去了平衡，向顾川所在的方向倒了过去。不过，好在顾川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沈青，这才避免了又一场悲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