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苍玉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是没有找到工作吗?”
姐姐敲了下裴苍玉的脑袋,扬起了声音:“胡扯!我那是待业中,今年我就考上三中去当老师!”
裴苍玉笑嘻嘻地晃椅子:“那我们都去考。”
姐姐点点头:“那就三中见。”
自费启昇回来以后,费左华和裴苍玉不知道为什么疏远了起来。
也许因为裴苍玉开始努力学习没空去和平路上晃了,也许因为费启昇因为费左华交友不慎每天来校门口接他,总之他们逐渐疏远。裴苍玉以一种极大的耐力开始学习,虽然他没说,但是远望着他的费左华就是知道,因为替他出头的姐姐如此要求,裴苍玉被寄予了希望,所以为此努力。
费左华一直想找个机会向裴苍玉解释一下,不然他爸爸一回来他就和裴苍玉分道扬镳怎么想都觉得是因为自己怕被针对才利用裴苍玉的,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或者说不全是。费左华认为他们是平等交友,裴苍玉确实为了提供了一些庇护,为此费左华也帮助裴苍玉学习,辅导他做作业,有来有往。
刚开始的时候,费左华还制造一些机会跟裴苍玉说些话,像平时一样,但很难讲清,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总是就是逐渐散开了。裴苍玉也没有交新的朋友,费左华倒是跟以前一直没机会认识的前桌关系近了很多。
等费左华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都要毕业了。
那位姐姐笔试出分以后,家里人高兴坏了,这么高的分,不报一中可惜了。可姐姐没理他们,非要报三中,当天他们吵的架,全楼都听得到。
不听任何建议的姐姐报了三中,拿下了面试,最终定了岗位。
为了就近监督,费左华在费启昇的要求下报了三中。报道的那天,在班门口看见了裴苍玉。
裴苍玉站在前门口望着班里,没说话,费左华看见他有种特别怀念的感觉,他猜想裴苍玉和他一样,都觉得害怕,在新班级,是不是还会有人提他们的家庭,又要经历一个这样的过程?
他想朝裴苍玉走过去,但是穿着白衬衣拿着文件夹的姐姐从裴苍玉身后走过,拍了一下裴苍玉的背:“挺直!”
裴苍玉猛地挺直,转头笑起来:“我赢了,你没当上班主任!”
姐姐推了推眼镜:“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总有一天当上你的班主任。”
裴苍玉明亮地笑起来,姐姐也笑了一下,他们各自分开,各自的犹豫都一扫而空。
裴苍玉踏进班,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一个坐在讲台上的男生看着他递来一把粉笔:“兄弟,抽个有缘数吧。”
裴苍玉抽了个“8”。
讲台上的男生跳下来:“牛逼,吉利数。我叫杨扉继。”
门口要上前的费左华只是遥遥地望了一眼,之后也常常这么遥望着。
他后知后觉地想,他的爸爸又一次因为他的来往,把自己的生活搅乱,也许对他们大人来说,他每日每日地过而已,根本就算不上“生活”。
费左华虽然比较内向,但到底是个自尊心比较高的人,他希望他还有像裴苍玉这样的朋友,可要真让他去要求这个朋友来到自己生活里,这样的事他也做不出来,更多的时候,他觉得交朋友还是要靠缘分。
裴苍玉不是他的朋友,也只是有些遗憾。如果他们之前是同病相怜,现在也不再“同病”了,自然谈不上相连。
可费左华有时候看着白石,觉得“交朋友”也是可以这么努力的事吗?白石努力地和裴苍玉交朋友,甚至到了有些任性的地步。费左华有时候都觉得不能理解。可是确实管用。
就一次,就这么一次,没带伞的费左华,想了很久,在下雨的时候,给很久不见的曾经好友裴苍玉打了电话。
第74章 月亮-3
白石正在角落里和鲁鸣般说话:“他就是这种人,不是送到自己面前的宁愿不要,怪不得想要的得不到。”
鲁鸣般附和着点点头,佝偻着背靠在墙上。
白石皱了皱眉:“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鲁鸣般这次用力地点了点头。
“哎,这不白石吗?”
裴苍玉和他的朋友们从楼下上楼,勾肩搭背地朝角落里瞥了一下,白石马上转身走了过去,和他们走在一起。鲁鸣般看了眼他们的背影,也从角落里溜走了。
裴苍玉还在往回转头:“那人谁啊?”
白石摇头:“不认识。”
苹果搭着裴苍玉的肩晃:“你说今天下不下雨?今天上不上体育课?”
裴苍玉被他推得烦了,扔开他:“我往哪儿知道去?”
皮狗从后面扑过来,压在裴苍玉身上:“月底你有没有空?咱们要不要去欢乐园,听说有什么活动?我请你们。”
裴苍玉一顿,掐指一算:“月底?没空没空,我要去做生意。”
“什么生意?”白石问道。
皮狗拍了拍裴苍玉的肩:“我们裴哥,和麻花就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剪头发的那是两年多的生意伙伴。”
裴苍玉得意地点点头。
“什么生意?”
皮狗继续拍裴苍玉的肩:“什么生意那要看分什么时候,圣诞节卖苹果,暑假抱一桶,给游客卖冰棍儿……”
白石想了想:“这能赚几个钱?”
裴苍玉严肃地拍着白石的肩,仿佛把拍肩从皮狗那里继承下来给白石:“赚几个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零用钱,和你们少爷不一样,我们穷民生活很丰富的。”
等打了上课铃,裴苍玉这边才清净下来,很久不上的音乐课,今天也要上一场,下周期末考。
裴苍玉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听老师放一首交响乐,瞥了眼白石,白石正在纸上不知道画什么。他踢了踢白石的凳子,因为托着脸,嘴巴嘟起来,说话不清不楚:“哎,你喜欢这个吗?”
白石被他一踢吓一跳,迅速把纸揉成一团,裴苍玉笑了:“不是老师。”
白石嘟嘟囔囔:“是老师我才不怕。”然后转向裴苍玉,“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