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好猛地?倒下去这两大杯,胃里灼得厉害,没回自己座位,趁没人注意离席去找个卫生间立刻催吐。
闻宏业心满意足继续和身边人吹牛小?酌,过了会儿,他女儿过来?中餐桌边说:“爸,车钥匙在你包里吧?我们家车防盗警报响个不停,我去看看。”
家里开车的是?他女儿,但她没拎包,浑身也没有一个口袋,所?以停好车把钥匙放他手挎包里了。
闻宏业随手指指前厅的方向:“包在沙发上,你找找。”
中间隔的李承逸和宁好都不在位置上,闻斯峘听得清晰,立刻站起?来?拦住这位堂姐:“晚上车库光线差地?面滑,你一个女人最?好不要单独下去,还是?我陪二?伯去。”
堂姐不疑有他,把手挎包从前厅沙发上拿过来?,找出钥匙递给闻斯峘:“我爸没喝多?吧?”
闻宏业起?身立着眉:“这么点?酒多?什么多?!”
闻斯峘唇角勾着笑意,故意伸手去搀他:“我扶着您。”
闻宏业果?然较劲地?甩开他的手:“还没有老态龙钟!”
闻斯峘冲堂姐无奈苦笑,眉头一高一低,笑出种“真拿他没办法”的宠溺,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容易让人降低戒心,堂姐对他的初印象甚至是?细心周到。
闻斯峘想着找个独处的机会警告他一下。
下了车库,发现?已经有人警告过了。
二?伯家那辆国产suv停在李承逸的一排豪车边格外显眼,靠副驾这边右侧前后排玻璃窗全碎了,碎玻璃渣落了一地?。
闻宏业怔了下,顿时酒醒了一大半,绕着车身急得团团转:“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这是?……”
闻斯峘上驾驶室把持续尖锐鸣响的警报器关掉,翻了翻几个置物抽屉,没有失窃的痕迹。
他慢条斯理地?下车锁车:“没什么,一会儿我让修车的过来?拖走,换玻璃也不贵,几百块管够。”
“什么叫‘没什么’?这玻璃窗怎么好好的碎了?是?不是?让人砸的?怎么停在别墅区自家车库也能让人砸?……”胖老头还在跳脚。
闻斯峘像是?嫌他聒噪,眯眼蹙了蹙眉,弯腰捡起?一块锐角三角形状的玻璃,掂在手里打量。
老头凑过来?:“是?不是?被砸的?总不可能玻璃自己炸咯?”
“嗯,砸的。”
闻斯峘肯定他的猜测,突然伸出左手提溜着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为什么砸你车,自己心里没数吗?”
男人身材高大,落下的阴影把他罩了个严实。
骤然的翻脸让闻宏业脖颈僵硬不能动弹,他注意到对方握着尖锐玻璃的右手像借力似的搁在自己左肩,那个锐角正对着颈动脉,尽管脸色铁青,他不敢出声。
“少倚老卖老招惹我老婆。”
闻宏业被扼住脖子?呼吸困难,慌得眼神乱飞,咿咿吖吖叫不出声响。
“不然下次新仇旧恨一起?跟你算,你就知道?我打哪儿冒出来?的了。”
闻宏业已经顾不上他说什么,一心盯着他手里的玻璃,手上肌肉绷紧,他以为要扎自己,吓得脖子?一缩,下一秒对方手里却渗出血,顺着手腕往袖子?里流。
这情境比他扬手刺过来?更加诡异。
闻宏业闷哼了声,两手在半空中没章法地?乱摆,够不到他的身体。
“家里几口人?老的小?的都算上,”闻斯峘松开手把玻璃扔地?上,满手的血往他脸上抹,“够不够我算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闻宏业惊惧至极,被血烫伤了似的哆嗦,嘴里终于发出点?不成气候的呜咽。
闻斯峘用血抹了他满脸,又?在他胸前衣服上擦了几下,
慢慢松开摁住他的左手,平静带笑。
“管住嘴,带着妇女儿童赶紧滚。”
尾灯
酒桌上推杯换盏闹哄哄的, 男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吹嘘,舌头都捋不直。
李路云和几位要客道别后上楼休息,汪潋便没了需要打起精神应付的人, 给自己盛了碗清爽的豌豆汤坐在喧嚣场里安静喝着。
她?注意到, 对面李承逸不在位上, 宁好也?不见了。
也?许只是巧合,她?心里空落落, 又劝自己不必太草木皆兵。
突然?二伯闻宏业一身血地冲回餐厅,惊慌失措地招呼她?女儿一家快点收拾东西回家,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闻家昌醉蒙蒙地问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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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宏业神色慌张:“车、车窗炸了, 我没受伤, 斯峘捡玻璃割破点手,没事?,没什么大?事?哈。”
割破手?闻家昌没当回事?, 继续与朋友疯疯癫癫闹酒去了。
汪潋脑中却警铃大?作, 闻斯峘和二伯在车库,那宁好在哪里?
她?顾不得矜持, 在闻宏业催着堂姐一家穿衣服叫车的间隙,给他递去湿巾擦拭, 直接开口问:“二伯,宁好和你们在一起吗?”
再听见这名字, 闻宏业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胡乱擦几下脸,忙不迭地摆手:“没没没, 没看见她?。”
汪潋放下汤匙,心往下沉。
很难不注意到闻宏业神色反常, 他和闻斯峘一起,又说没看见宁好,弄了满身血却没受伤,像是见证了什么冲突,闻斯峘能和谁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