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外面，礼貌地敲向玻璃。

西昂戴着耳机正在做活靶训练，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在他面前的靶子正在模拟一千二百公里以外的射程，这正好是仰视射击的最高范围，这种训练根本没有精准度的区别，要么能打中，要么就脱靶，不存在打中某个范围的说法。

西昂全神贯注，抓住机会之后他一连射出五十发子弹，其中一枚正好落在靶子上，靶子炸成火花，但西昂戴着全息眼镜看不见，他只能听到耳机汇报的声音。

西昂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是爆发型的精神力，给他再多的力量训练他也不怕，但这种考验专注度和敏锐度的训练，来一次就让他感觉身心俱疲。

他摘下耳机和眼镜，准备去喝口水休息一下，结果耳机刚离开身体，他就听到身边传来激烈的鼓掌声。

西昂摘耳机的速度立刻加快，他诧异地看向身侧，姜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快速地鼓掌，发现西昂看向自己，他还学着纳塞尔的模样，对西昂竖起两个大拇指：“真厉害！”

西昂的额头上还有薄汗，一手拿着模拟设备、一手拎着自己的耳机，西昂此时精力不济、且他是被突然袭击的，他都有点找不回自己平时的状态了。

他拧着眉，语气没有平时那样温和：“你怎么进来的？”

姜昱眨眨眼，回头指了指身后的门：“我一推门，门就开了。”

西昂：“”

早在姜昱刚回到帝国的时候，艾略特就对他开放了整个伊利亚宫的权限，他连地下四层都是想去就去，更何况这样一个公用训练场。

想起艾略特，西昂就找回自己的状态了，他迅速收敛起脸上的冷淡，看着又像是平日里的那个翩翩君子了，他还重新对姜昱笑了笑：“抱歉，刚刚我戴着耳机，没有听见殿下的声音。”

姜昱大方地摆手：“没事，我不怪你。”

西昂：“”

你还真接了。

状态是找回来了，可是西昂明显没有平时那么耐心，他想尽快把姜昱打发走，他不喜欢在身体疲惫的时候和人打交道。

于是他问姜昱：“殿下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昱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呢，用脚尖蹭了蹭地面，姜昱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西昂：“嗯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攀岩？”

西昂愕然，但姜昱就是再不好意思，也没有收回这句话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西昂肯定会答应他，虽然很多人都不会拒绝他，但西昂是最不会拒绝他的人，这是西昂的“设定”，是西昂给自己制定的枷锁。

虽然姜昱不明白西昂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管他呢，反正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

这样想着，姜昱抬起头，又对西昂笑了一下。

[53]警戒心

就跟姜昱想的一样，西昂默了默，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姜昱想直接就在这个公用训练场练习，但西昂思索片刻，还是提出回姜昱一直用的皇族专用训练场。

因为那里设备更高级，保护措施更多，同时监控也更多，艾略特一世可以清晰看到西昂是怎么对待他儿子的。

虽然西昂不想和姜昱牵扯上太多关系，但既然一定要牵扯了，那他当然要让皇帝陛下知道，一切都是姜昱主动的，而且他对姜昱非常好。

就这样他们回到专用训练场，西昂维持着温和的神情，告诉姜昱攀爬的要点在哪里，同时还给他找出自己曾经训练用的视频，反正都是口头教学，他肯定不会碰姜昱一根手指头。

姜昱认认真真地听着，听完就比了个OK的姿势，表示自己记下了。

西昂也听说过凯珀尔的学习速度，他点点头，让姜昱自己去尝试。

三分钟后，姜昱啪叽一下又摔了下来。

西昂：“”

外面怎么样西昂不知道，反正皇家军事学院是找不出比这位殿下还差的了，西昂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而姜昱熟练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错，确实有用，这回进步了好多。”

西昂绷着脸，脑中出现了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他这人外热内冷，虽然保持着皇家军事学院第一的名头，但他其实不喜欢打架，也从不以赢了肉搏为荣，在到处都是火爆脾气的帝国，他居然是个难得的绅士性格。他只喜欢从内心起底、揪住对方精神上的弱点，然后再一举摧毁对方，打人什么的，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但看着姜昱用那完全不符合规范的动作、瞎猫撞上死耗子一般地往上爬了几步，都摔下来了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进步了，西昂突然就觉得脑袋不太舒服。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种不舒服叫什么，他只是压制下这种情绪，然后走到姜昱身边，耐心地又给他讲解了一遍，还纠正了姜昱的错误动作。

其实姜昱记住那些动作了，问题是他肢体不协调，大脑知道怎么办，但手和脚跟不上脑子，于是姜昱又重复一遍，又是啪叽一声摔了下来。

西昂：“”

他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连三十米都爬不上去，这还是固定模式，拟态悬崖都没变化的。

一次两次西昂忍了，三次四次西昂也忍了，但到了五次六次，西昂实在忍不了了。

在姜昱再一次爬起来以后，西昂脑袋里的不舒服达到了巅峰，他本来就状态不好，这下更是遮掩不了了。

他非常严厉地念姜昱的名字：“奥拉维尔！”

姜昱倏地看向西昂，而西昂也清醒了过来，他面色一僵，刚要补充上殿下两个字，结果姜昱先为难地说道：“对不起，我再试一次。”

说完他就要跑过去再爬一次，西昂愣了愣，他快步走过去。

他拽住姜昱的胳膊，姜昱也很快就转过了头，望着姜昱那双纯净的眼睛，西昂张了张口：“臂力和核心能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好的，这是你的短板，你可以利用碎片时间练习，但没必要长期地练，一年级考试里面，攀岩只占十分，不会对你的考试结果产生太大影响。”

姜昱：“可我不是要应付考试，我是想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我感觉在联赛之前，我的翅膀是长不出来了，那到时候遇到比较困难的情况，我也要跟着爬上去才行啊。”

西昂微顿，他的目光越过姜昱肩膀，想要看到姜昱的背部，但这是不可能的，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以后，西昂默了默，然后对姜昱说：“如果是这样，殿下可以试试用精神力。”

姜昱眨眼的速度快了点：“不是不能用精神力吗？”

西昂笑了笑：“考试不能用，但联赛可以，事实上不管是哪一种困难的境地，殿下都可以用精神力解决，凯珀尔天生拥有庞大的精神海，你们的精神海就是一个战斗辅助中心。殿下应该知道战场上有一部分精锐战士是精细型精神力吧？他们的战斗力不如爆发型战士，但是他们的灵活性谁也比不了，利用精神力，殿下甚至可以为自己织出一双翅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