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昂应该在家里过备受宠爱的日子才对,他怎么会来皇宫呢?难道是艾略特强行命令他过来的?
姜昱想不明白,他又不想问艾略特,因为他总觉得艾略特对他没有那么诚实,即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要艾略特觉得某个答案会对姜昱造成不好的影响,那他就不会对姜昱说实话。
姜昱把宝押在了鬼的身上,其实他已经知道某些规律了,他要先利用利用这个鬼,然后再跟鬼摊牌。
姜昱感觉自己可聪明了,既聪明还阴险,仿佛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他自以为的淡定根本就不淡定,他的小动作早就把他暴露出去了,连艾略特都注意到他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艾略特不知道真相,他还以为姜昱是谋划着在学校里干点坏事。
反正姜昱看着挺兴奋的,既然孩子喜欢,那他就装自己不知道好了。
而对面的阿纳托利眯眼看着姜昱,看完了,他还看看一旁的艾略特。
祖先无声冷笑。
是,他年纪大了,好多事也忘干净了,可是别忘了,他走过的路比这些人吃过的盐都多,艾略特一眨眼睛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话,同理,姜昱一笑他就知道他又在憋什么坏水。
久看成良爹啊,阿纳托利虽然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但他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了解凯珀尔幼崽的人。
呵呵,小崽子,还想倒反天罡了
阿纳托利不怀好意地看着姜昱,慢慢地,他也笑了起来。
吃完晚饭,姜昱回到自己房间,大学没有作业,只有无尽的训练和比赛。姜昱打开自己的智脑,准备把课程的事情处理一下,他是中途进来的,某些选修课还要再选一遍,由于他身份特殊,他也不用看那门课有没有名额了,只要他想上,院长就能给他弄一个名额出来。
姜昱一边选一边摇头,万恶的特权主义。
他正在看各种选修课的名单,突然,安静了很久的阿纳托利又出声了。
“小崽子,你是真的听不到我吗?”
姜昱手指一僵,很快他又重新移动起来,不过他的余光总是往阿纳托利站的地方撇。
阿纳托利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唉,看来是听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是特殊的,没想到”
说到这,阿纳托利突然顿了一下,他自嘲地笑笑:“瞧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你都不是你爸爸亲生的小孩,你怎么可能听得到我的声音呢?”
姜昱浑身都僵硬了,他背对着阿纳托利,一双眼睛睁得溜圆。
而阿纳托利还在慢悠悠地说:“这件事除了艾略特根本没人知道,依我看啊,艾略特也是把自己都骗过去了,想想艾略特这么多年也怪可怜的,把他爸爸留下的私生子挂在自己名下,还真情实感地喜欢上了这个小崽子,后来又拼尽全力地去找他,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吧,但午夜梦回,艾略特真的不会介意这个小崽子的身份吗?既是大哥,又是爸爸,哦天凯珀尔家族的悲剧何时才能终结”
阿纳托利背着手,忧伤地望着天花板,而姜昱已经激动地跳了起来:“你说谎!!!”
姜昱也不知道阿纳托利究竟站在哪,反正他就对着声音的来源气急败坏:“我就是我爸爸亲生的!你才不是你爸亲生的!!!”
阿纳托利幽幽道:“我可不是敏感的幼崽,你这话伤害不了我,更何况我根本就不记得我爸爸是谁了,你要是知道的话,劳烦你告诉我一声?”
姜昱:“”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姜昱尴尬地脚趾都扣起来了,他讪讪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阿纳托利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想骗我,我就什么时候发现了。”
这句才是真谎话,他明明都抓狂了好几个小时才发现的。
姜昱也算能屈能伸,既然被抓包了,他很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问阿纳托利到底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要他能做到,他一定帮他实现。
阿纳托利沉默好久:“我不记得了。”
姜昱:“那你有什么想让我转告给别人的话吗?”
阿纳托利:“没有,我认识的人全都死光了,就是他们还活着,我也没有想跟他们说的话,因为我根本就不记得他们。”
姜昱:“那你为什么一直留在伊利亚宫?”
阿纳托利:“不记得。”
姜昱:“你还有记得的东西吗。”
阿纳托利:“有啊,我记得我是阿纳托利,是你们这群小崽子共同的祖先。”
姜昱:“”
他说是就是吧。
鉴于这个鬼又咋呼又迷糊,除非他能显形,不然姜昱绝对不信他就是帝国的开创者。
阿纳托利可是和希灵斯菲齐名的人物,他就是再落魄,也不能变成这个德行。
姜昱盘腿坐在床上,阿纳托利说他也坐在这里,不过姜昱又不能确定,他只能象征性地看着自己前面:“好吧,祖先阁下,如果你没有事情想拜托我的话,那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阿纳托利看看姜昱,纡尊降贵地说:“先说说看,我不保证一定帮你。”
姜昱:“不是什么需要你帮我的事,就是,你刚刚说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那是骗我的,对不对?”
阿纳托利就是知道姜昱特别在意这件事,所以才拿这个吓唬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阿纳托利心情颇好地回答他:“对,凯珀尔是有临时搭把手,帮别人照顾幼崽的习惯,但没人会养别人的小崽子,你知道光喂饱一个幼崽需要多少精神力吗?我就喂了你几天而已,就感觉整个灵魂都要被榨干了。”
姜昱一愣,然后惊呼起来:“是你!”
他指着阿纳托利:“原来你就是害我营养过剩的罪魁祸首!”
阿纳托利:“”
他心虚地移开目光,想起来姜昱看不见,于是他又理直气壮地看向他:“我那是为你好,也许你吃了我的精神力能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说不定就能常常听到我了。”
姜昱有点无语,不过很快他又若有所思起来:“话说起来,确实每一次我听到你的声音,都是在我用过精神力以后,从放学开始,我也一直把精神力细丝留在外面,咱们之间的信号就稳固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得见。”
说着,姜昱还晃了晃那根伸出来的细丝,它就待在姜昱的脑袋上,不怎么长,只有几十厘米,看起来像个天线一样。
阿纳托利眯着眼,好半天才分辨出那根细丝的模样,他点点头:“原来如此,你要是不动的话,我都看不见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