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1 / 1)

夜更深了,花香仍在浮动,透过缝隙飘进了帐子里,墙角的灯盏不知为何灭了两只,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些许。尹秋很喜欢和满江雪这样独处,也很喜欢她亲吻自己,她既沉醉其中,又羞于发出声音,满江雪把她抱在怀里,垂落的黑发遮挡了尹秋本就朦胧不清的视线,像把她罩在了什么湖底。可湖水却是暖的,也不叫人害怕,反倒甘愿溺在那里头,因为满江雪给了她那么浓厚的安全感,让她觉得身处哪里都可以。

好一阵过去,那只手才停了下来,移去了尹秋的后脑,把她稳稳地托着。尹秋呼吸急|促,微微睁开了眼,满江雪与她对视了一下,随即便在尹秋充满疑惑的目光当中把头埋了下去。

冰凉发丝擦过肌肤,如流水一般顺滑,发觉满江雪埋首不语,尹秋不禁面露茫然,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直到一点带着热感的零星吐息传来,尹秋才反应过来满江雪做了什么。

尹秋整个人都惊呆了,傻愣愣地看着满江雪说:“师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这句饱含震惊与诧异的疑问,满江雪略略抬起了头,目光认真地看了尹秋一会儿,反问道:“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尹秋双颊红得快要滴血,结巴着道:“我、我知道……但是、但是我又……好像不怎么知道。”

满江雪好似有点意外,轻声说:“我记得上回晚疏在沉星殿问我的时候……你不是说傅湘教过你?”

尹秋彻底傻了:“可傅湘只说会那样,没说会这样……”

满江雪便问道:“那傅湘说了哪样?”

尹秋怔了怔,一脸惊恐地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我忘了!”

满江雪略一思忖,不由感到好笑起来,她隔着被子拍了拍尹秋,声调如常地说:“懂了,傅湘说的也会有的,今天就先这样好不好?我怕你吃不消,我们循序渐进,下次再那样,行吗?”

尹秋闷了片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含糊不清地回道:“……知道了,师叔快别说了!”

满江雪摇头轻笑两声,觉得尹秋真是可爱极了,还以为她真的什么都懂,原来也比季晚疏强不到哪里去,看来傅湘这个“老师”不够好,还是得由她亲自来教才行。

担心尹秋透不过气,满江雪伸长手将她脸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给了尹秋一些清新的空气。尹秋两手捂着眼睛,唇角紧抿,仿佛生怕和满江雪对视上一般。满江雪又是一声轻轻的笑,复又垂下了头,将方才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接着细腻地吻着尹秋。谁知过了一会儿尹秋又挣扎起来,改为一脸慌乱地道:“不、不行,师叔……我觉得好奇怪。”

满江雪自是将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闻言便立马问道:“哪里奇怪?”

尹秋憋得额角直冒汗,气喘吁吁地说:“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很奇怪,我不要了,师叔快起来。”

“不要了?”满江雪说,“还没结束你就不想|要我吻你了?”

尹秋一派天真地问:“那要怎么样才算结束啊?”

满江雪打量她须臾,忽地反应过来,她啼笑皆非地将尹秋推回被子里,再度低下头贴了过去。果然,这一次还没亲多久尹秋便又发起了抖,吵着闹着要让满江雪停下,但满江雪没有听她的话,只是维持着亲吻尹秋的动作,同时还在耐心十足地哄着她。

尹秋承受不住这样连绵的亲吻,快要被她吻得喘不过气,只好闷哼一声,发出了点异于平常的声音。

那是满江雪从未听过的声音。

娇柔如风,惹人怜爱,含着难以掩饰的满足与愉悦,又似乎挟带着少许迷惘与茫然――这是独属于满江雪一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

心中泛出了诸多柔情,满江雪直起身来,将尹秋揽在怀里抱着,回答了她先前那个问题:“这样就是结束,”说罢又道,“如果你想的话,其实还可以不结束。”

余感犹存,如三月春雨一般绵密地回荡在体内各个角落,尹秋鸦雀无声地回味着方才的感觉,好半晌才道:“不、不了,没想到会这么累,下次再说罢……”说完想着自己什么也没做,满江雪应是比她更累,便想凑上去亲亲满江雪,可满江雪却是把脸移开了。

“等一等,我去漱口。”

尹秋听到这话,见满江雪作势要起身出去,赶紧一把将她抱住,温声软语道:“不用的,师叔都不嫌弃我,我又怎会嫌弃你?”她说着,扑过去吻住了满江雪的唇,认认真真地亲了她很久很久。

外厅的滴漏发出清脆空灵的水声,浮箭的尖端指向了子时末,满江雪听着那“咔嗒”声,给尹秋披好了衣裳,笑着对她说:“小秋,子时过了,生辰快乐。”

尹秋望着她,眼里闪烁着漂亮的光华,忽闪似星辰。她还有些羞涩,略带腼腆地靠进满江雪怀里,说:“谢谢师叔。”

夜风来了又走,却卷不动屋内的暖意,也带不走屋内的花香,两个人拥抱着对方,凝望着彼此,满江雪说:“我准备了烟花,要去放吗?”

尹秋温婉一笑,点头:“好呀。”

第231章 番外③号

天还未亮,薛谈就早早地起了床,领着一众侍女和小厮在宅子里忙前忙后,直到午时也未有空坐下来歇一歇。

今日是季晚疏登上云华宫掌门后迎来的第一个假日,温朝雨昨天夜里就派人来传了信,说是要带着季晚疏回家来小住两天,放松放松。

薛谈自觉作为这宅子里的管事,有必要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能给温朝雨丢脸,而季晚疏又是贵客中的贵客,万万不能怠慢,是以薛谈今天起得比鸡还早,就盼着能把季晚疏服侍妥当了,再同她讨个进出云华宫的腰牌,往后闲着没事了也能去宫里转转,看看几个熟人什么的。

庭院里积着厚雪,地板上湿漉漉的,有些打滑,薛谈命人备好了酒菜,烧好了炭火盆,正带着人在院子里铲雪时,一辆马车恰好自长街尽头缓缓驶来――白灵在前头驱车,头一个露面的便是温朝雨,季晚疏紧随其后,满江雪和尹秋也来了。

“护法,你们回来啦!”薛谈喜出望外,兴奋道,“快快,赶紧入内就坐,我已经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就等着你们来呢!”

温朝雨呵欠连天,伸了个极其绵长的懒腰,在薛谈肩上重重一拍,道:“家里还好?没出什么事儿罢。”

薛谈被她拍得一个趔趄,笑道:“能出什么事儿?家里好得很!”

“那就好,”温朝雨说,“总觉得你还是个毛头小子,我不在家就老是忍不住担心你,什么时候找个姑娘把自己嫁出去罢,省得我成天操心你这啊那的。”

后头几人听到这话都投来了戏谑的视线,薛谈脸一红,觉得有些臊得慌,挠着头说:“护法快别打趣我了,我已经打定士意这辈子不嫁人……哦不,不娶妻了,何必去祸害人家好好的姑娘呢?”

温朝雨说:“你妄自菲薄什么?我不也跟你一样断胳膊断腿儿的,姻缘这种事谁能说得准?指不定明天你就碰上了意中人,后天就拜堂成亲,大后天再生个小侄女给我玩,那也是有可能的么。”

薛谈讪笑两声:“哪有您说的这么容易。”

说着便将一行人领进了大厅,吩咐小厮们将酒菜上了桌,几人落了座,尹秋先就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药盒来,递给薛谈道:“薛大哥,我听温师叔说上回送给你们的药已经用完了,所以又托孟?Z做了两盒,眼下入了冬,天气寒冷,要多注意防寒保暖,这药也得坚持擦才能起效,用完了就及时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呀。”

薛谈见了那药盒,自是受宠若惊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尹姑娘每次登门都不忘给我带礼,我却无以为报,真是叫我惭愧了。”

“说什么惭愧,我们都是一家人,”尹秋笑,“我没有兄弟姐妹,叫你一声薛大哥就别跟我见外了,快收下罢。”

薛谈将那药盒接过来,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温朝雨笑话了他几句,几人便凑在一桌吃了顿和和气气的午饭。

这阵子天寒,没多久便是年关将至,马上又是忙碌的时候,过年前难得休沐,大伙儿今日都显得格外悠闲。吃过了饭,薛谈在园子里备了茶点,温朝雨和满江雪坐在亭子里煮茶闲聊,季晚疏便和尹秋与白灵在边上切磋剑术,直到入了夜才各自沐浴回了房,准备就寝。

夜里雪落得急,院子里的红梅被积雪压弯了枝干,霜风里带着花香,与檐下的灯笼一起并着烛光飘来了房里。下山时走得突然,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季晚疏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翻出一套艳丽的红裙来,温朝雨一见那裙子,当即眼皮一跳,说:“那个……那个你穿不了,我给你找别的。”

季晚疏眉头微挑,把那红裙单手托着,眸光清冽地看着温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