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1 / 1)

见她有所动摇,尹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乘胜追击道:“前不久宫里已经抓了一个奸细,但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叶师姐是被冤枉的,只要逐一排查,吹笛人早晚会露出马脚,他退无可退之时必然会以圣剑要挟你前去相救,到时候你就会和云华宫对上,一旦你现身,师叔必会杀了你,何必呢?你保护他,对你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南宫悯听到此处,终于叹了口气,收回了掐在尹秋脖间的手,嬉笑嫣然道:“被你发现了?是呢,姑姑的处境其实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都说做人不该有软肋,也不该有弱点,姑姑在旁的方面无懈可击,但数代相传的圣剑却是姑姑不想要也得要的命门,可是你靠不住,我也做不到信任你,那么你我之间的合作,要靠什么来维系?”

尹秋略一思索,提议道:“我可以退步,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告诉我吹笛人是谁,你只需要告诉我圣剑在什么地方,我回宫后会替你验明真伪,毕竟你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圣剑在哪里。”

南宫悯说:“啊,这倒是个好办法,他说在云华宫,倒也不一定真的就在云华宫。”

尹秋把控着进退有度,不再劝了,她想让南宫悯自己做决定。

果然,南宫悯片刻后便又开口道:“那就这么说好了,你替我看看圣剑是否真的在云华宫,你从未见过那把剑,见到后画下来给我看,我一看就知真伪,到了那时候我再答复你,如何?”

尹秋说:“那圣剑在什么地方?”

南宫悯垂眸看着她,红唇一弯:“不是早就提点过你了么,”她说着,俯下身凑到尹秋眼前,轻声说,“在观星台呢。”

?

入了夜,窗柩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温朝雨拿着把小刷子,将那些积雪都推扫出去,听见薛谈在身后匆匆进了屋,高声喊道:“护法!属下方才得知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温朝雨听他语气夸张,哼笑一声:“大惊小怪,能有什么事让你觉得匪夷所思?”

薛谈说:“是尹秋!她竟然主动来了紫薇教,还是被教主亲自接到教中来的!”

温朝雨扫雪的动作一顿,看着窗外的夜雪道:“尹秋?她来紫薇教干什么?”

“不知道啊,”薛谈把熬好的药汤拿热水温着,说,“酉时来的,据说进了望川殿就一直没出来,和教主谈了许久的话呢,属下猜想……她该不会是来找您的罢?”

温朝雨把没扫完的雪抓在手里,搓了个圆滚滚的雪球,说:“她便是找我,教主也不会让她见到我。”

薛谈一惊一乍的:“尹秋都来了,满江雪不可能不来罢?上次咱们跟着教主回来以后,有教徒禀报说满江雪派了云华弟子在城中搜查您的下落,幸好教主及时赶到,把咱们安稳带了回来,否则落到满江雪手里,护法您可就惨了。”

温朝雨听得不痛快:“什么叫我就惨了?我可不怕满江雪。”

她说出这句,便听薛谈忽然在后头公鸡打鸣似地叫唤了一声,随即又结巴道:“……这、这话就很不合适了,谁能不怕满江雪……?”

听他质疑自己,温朝雨将那雪球抛起又接住,头也不回地骂道:“你鬼叫什么?我说不怕就不怕,她便是站在我跟前我也这么说,你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揍?”

她话音一落,正欲转过身教训薛谈一顿,视线游移间却是瞧见地上忽然多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立在薛谈身侧,手里握着把长剑,正横在薛谈脖间。

温朝雨眯了眯眼,将手里的雪球朝窗外丢了出去,她转过身,便见薛谈身边站着个面生的年轻姑娘,温朝雨皱了皱眉,本想开口问上一句,却又发觉眼风里似乎还有个人影,她维持着淡定,神态自若地偏了头,看见侧后方的长案前,坐了一个熟悉的白衣人影。

屋子里灯盏点得足,光线明亮,烛火映照下,那人的面容白皙光洁,清丽如玉,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构成了一幅美妙绝伦的画卷,极为赏心悦目。

但温朝雨不觉得赏心悦目,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满江雪坐姿随意,似雪的白衣堆成了一片软云,她松松散散地拎着匕首,指尖泛着莹润的光泽,看着温朝雨说:“方才。”

温朝雨不免有些尴尬,但也没忘把头探出去看看情况,瞧见这院子里四处都不见人影后,她才把外间的帘子拉上,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是夜闯紫薇教搞上瘾了,来这儿干嘛?”

满江雪抬起手,用凝霜的剑尖隔空点了她一下,说:“找你。”

温朝雨反应神速:“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她这模样,薛谈觉得好丢脸,不忍直视般地把头垂下了。

“我来找你喝茶,”满江雪目光恬淡,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温朝雨不想坐,神情透着些许无奈:“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走罢,万一叫人发现你在此处,南宫悯必会拿尹秋的安危同你做文章,你行行好放我一马,我想多过几天清净日子。”

满江雪打量着她,口吻清淡地说:“你既不怕我,就过来与我饮一杯茶,似你们主仆二人这般站着,倒像是我来审问你什么似的。”

温朝雨心道这不废话么?都拔剑了还不叫审问?她磨磨蹭蹭地在长案另一头坐下,倒也镇定地倒了两杯茶,不耐道:“有话快说,少害我了,我已经被你们害得够惨了。”

满江雪也就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吹笛人是谁?”

温朝雨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只要我说一个字,明早我的尸体就得挂在城墙上。”

“我给你收尸,”满江雪稳如泰山,“是谁?”

温朝雨噎了噎,无语极了:“你那么有能耐,自己去查不行?再说了,你现在是有求于我,态度给我放好点,”她瞄了一眼边上的薛谈与白灵,“先把人给我放了。”

“你现在是受制于我,你也把态度给我放端正点,”满江雪无动于衷,再一次问道,“是谁?”

温朝雨咬牙:“不知道!”

满江雪“嗯”了一声,侧目看向白灵:“把他给我扔出去。”

薛谈脸色一变,赶紧冲温朝雨求救:“护法――!”

“你去死罢,”温朝雨无情地说,“我给你收尸。”

薛谈惊恐道:“护法――!”

白灵动作利索,揪着薛谈的衣领就要往窗口拖去,满江雪说:“正好把南宫悯也引过来,旧账新账一起算,看看是她先杀了小秋,还是我先杀了你。”

温朝雨怒道:“满江雪!你这个卑鄙小人!”她急忙回过头,冲白灵喝道,“停停停!回来回来!”

白灵没有反应,一脚便把薛谈踹去了窗柩趴着,紧跟着就从袖中取出一根麻绳将他捆了起来,同时又作势要把他推下去。

见状,温朝雨只得亲自起身,跑过去将薛谈往自己身后一扯,破口大骂道:“满江雪!你有没有人性!这关他什么事?!你有什么直接冲我来!别搞这一套!”

满江雪转着匕首,看着温朝雨,还是道:“是谁?”

温朝雨简直要被她气死了:“都说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