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凤髓》 上官照起来 3031 字 8个月前

她拉长了脸,“那刚才算怎么回事?你的脚摸了我,你自己也说我长得好,难道想否认么?不论如何我总是个女孩子,你觉得刚才那样应该么?男人最丢分子的就是吃完了赖账,你欺我年幼,叫我有苦说不出,比那些王侯还坏!”

他被她说得目瞪口呆,“陛下可是君王啊!”

“摄政大臣欲图渔色主上,是什么罪过?”知道他还不服气,从被窝里摸索他的手,“如果先前没有感受好,那朕准你换手再试一次。”

他糊里糊涂的,这辈子没遇见过这样痴缠的人。感情来得汹涌,像蜜糖蔓延,要令人灭顶。他挣扎了两下,扭不过她,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掌心已经落在初成的山峰上了。

“如淳……”她轻轻叹了口气,“以前你是我的皇叔,我不能唤你丞相,必须加上个‘父’字,以示对你的尊敬。我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可为了讨好你,不得不如此。”

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他热得恍恍惚惚,也没经脑子细想,喃喃道:“其实那个父字,和夫念起来也不差多少……”

她怔了下,不由惊叹起来,“你是说,老天早就定下了,我唤你为夫,唤了十余年么?”

如果这么换算的话,他简直不算是个人啊,五岁的孩子就预定下了,他还能堂堂正正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吗?可是不想否认,究竟前世要积多少的德,才能换得今生与她做夫妻?可惜他无法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但除此之外,他的身心,他的灵魂,没有一样是不属于她的。

缎面的中衣很柔软,他隔着衣料,脑子里便描绘得出那娇脆的形状。她很害羞,飞红了脸,可是眼神清澈如泉。也许她的心思并不如她的作为狂放,这是她示好的方式,只为更贴心,更亲近……然而他却满脑子旖旎,十分自惭形秽。

他想抽回手,她不让,“先前为你暖脚,现在暖暖手罢!你要快些好起来,别再叫我牵肠挂肚了。”

他连呼吸都在打颤,“阿婴,你不能这样……”

她的指尖悄悄从他的衣摆探进去,抚在他的脊背上,“阿叔出汗了,金令的药果然很有用。”

此情此景,换了谁都没法不流汗。他咬着唇不说话,她的脸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促狭地笑道:“如果病了,这个办法也能治病,可是嗳?其实我是你的药引子,只要我在,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帐里温度不断升高,指尖徜徉,跌进这温柔乡里,即便永生永世不出来,也心甘情愿。

身体的那根弦被拨得嗡嗡作响,他咬紧牙关把手抽离,用力摁在她的后腰上。她讶然看他,然后仿佛明白了他的用意,把身体更紧密地靠过来,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样子。

他努力平稳气息,“上知道臣是男人。”

她点点头,“我知道。”

“臣是个正常的男人。”

她笑他痴傻,“你若不正常,我要你干什么?”

“那你这样……是想加重臣的病情吗?谁说体谅臣房事不节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撩拨臣,让臣好好养病不行吗?”

她啊了一声,“好好好,终于说实话了!你究竟和谁不节了?是那个魏女,还是和府里的侍婢?你太没良心了,我为你清心寡欲,你却在府里胡来!”她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脸,“你不是人,我要将你送到北地,犒劳那些官兵去!”

她又开始胡搅蛮缠,他对她简直无能为力,“我说了我没有,你就这么不信我的话?”她还在蹬腿,咚咚在寝台上打挺。他压住了胳膊压不住腿,眼看她要哭了,一霎儿火气都上来了。

“可是惯坏了你,你这么无理取闹?”他恨得咬牙,索性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若不是我病着,我就要……”

扶微心里暗暗欣喜,“就要如何?我知道,你对我早就心怀不轨了,你面上正经,其实满肚子男盗女娼,这回是要借题发挥了吗?那就来吧,我与相父生皇嗣。”

生皇嗣,欢愉一夕,后面的事哪里那么容易处置!在外人看来,这当口正是他们为夺权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假设少帝忽然就此不现身了,难保楚王不会率领十二路诸侯冲进章德殿要人。大腹便便的,即将为人母的少帝,实在让人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人头落地,源氏几代帝王构建的江山,怎么能够落入妇人之手!

她是小孩子脾气,满脸期待,悄悄扒开了自己的交领,露出玲珑的锁骨。那凝脂似的皮肤灼伤他的眼,他发现自己移不开视线,挣扎了良久颓然松开她,懊恼地裹起锦被,把自己裹得蚕茧一样。

扶微有些不悦,气呼呼坐起来,扯了扯领子道:“我明白你的忧虑,我也知道时机还不成熟,又不是不能补救……”

她是指用药吗?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上知道得太多,太不矜持了。”

她噎了下,承认他说得对,然而终究意难平,怨怼地瞪着他道:“如果我矜持,还有今日吗?你食古不化,整天就知道教我做人,从来不会疼爱我。”

他直皱眉,“我怎么不疼爱你呢,这样也是为你好。”

她垂眼一扫,“所以就把被子全裹走了,叫我睡在外头?”

她不懂,他总得需要一点时间来冷却自己,若是让她发现了什么,岂不尴尬?她和寻常姑娘不一样,连乾坤都能独断的女孩子,那点身体上的秘密,她完全可以无师自通。

他深吸了两口气,只得张开臂膀,“过来。”

她还想佯装生气,可是他对她一笑,她就憋不住了。很快靠过去,乖乖偎进他怀里。

丞相觉得有必要约法三章,“可以说会儿话,但是不能动手动脚,能答应臣吗?”

睡在一张床上只为聊天,他可真够呆的!不过他到底还在发热,闹得太过了万一受凉,那可要坏事的。

她嗯了声,双手摁在他胸上,咧着嘴冲他笑,“我会听话的。”

他叹了口气,将她掬起来,终究是个孩子啊,柔若无骨的身子,轻盈而温暖。

“臣想与上谈一谈聂君……”

她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表示反对,“你别说什么二夫共侍一妻,我不答应。”

有时候所谓的以大局为重,也不是什么中听的话。她总是害怕,怕这感情会如昙花一现。她昨夜做梦,梦见的是十年之后,她还是老样子,而他已经同别人成婚,有了儿女。陌上相见,错身的时候他不过对她轻轻颔首,说陛下如今山河在手,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了吧?

她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和她相爱过,曾经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她失魂落魄,“相父安好?”

“臣安好。”他轻描淡写地应她,然后两个孩子在远处大喊阿翁,他向她揖了揖手,缓步离开了,那情景,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会坚定不移,只怕他放弃,所以他一本正经说要谈谈灵均,她就隐隐觉得恐惧。

他的眼神怨愤,又有些惊讶,“二夫共侍一妻,你想得倒很美!上可是动摇了?毕竟与聂君接触也不是一两回。”

她调开了视线,嘀嘀咕咕道:“胡说,我从来没有动摇,是你自己吃醋了。你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让我娶了黄钺的女儿,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他那时确实有将灵均作配她的心,可是他不会预测将来,如果早知道自己会走到今天,哪里会容许彼此之间多出一个人来。有苦难言,既然发生了,只有想办法尽力补救。

“明日起,少让他踏足路寝。那是帝王议政的地方,他身为皇后往来过多,一则惹人非议,二则乱了他的心神。”

扶微道好,“我已经同他说了,此后让他装病。他曾经同我提起过,皇后名义上还有个弟弟,想让我加他侍中,日后报效朝廷。”

丞相听了淡淡一笑,“他是想报效朝廷,还是想留在陛下身边?陛下的意思呢?”

扶微说:“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