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顶楼的一体化产房整洁又空旷,爸爸正躺在产床上,神情麻木地看向窗外,要不是他额头上冷汗涔涔,甚至看不出来他将要生产。我走进一看,他比前两天又瘦了,脸颊几乎凹进去,脸色白得有些凄惨。
产房里静得吓人。殷先生沉着脸坐在一侧地沙发上,不时有护士进来查看他宫口开得怎么样。
他似乎已经麻木了,任由年纪不大的小护士掰开他的腿,只在那几根怎么纤细的手指捅进去时会略微皱皱眉。
所幸宫口开得很快,爸爸的脸色渐白,喘息声也越来越大,我被护士们推搡着消好毒后换上了蓝色的防护服,然后又跟着她们走进产房。
此时的爸爸像只马上要被解剖的青蛙,他上半身躺在倾斜的产床上,双腿左右分开,架在产床的两个把手上,露出光滑的臀部。
医生拿出一把手术刀,往爸爸下半身的毛发上抹了点白色的膏体,准备给他刮毛,“等等。”殷先生突然叫停医生:“我来刮。”
第70章 生产
医生对此并未有异议,将手术刀递给殷先生后退到一边。
此时,爸爸被剧烈地宫缩折磨得神色凄惨,见殷先生拿着刮毛刀走进,明白他的意图后,羞耻感瞬间遍布全身。
他左右张望,见偌大的手术室里站了一排人,有男有女,个个齐整整地望向他。
他宛如一只待宰的猪,大张着双腿,孤独地在绞刑架上迎来自己悲惨的命运。
也许是这么多年以来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这次他没做徒劳的挣扎,只是脸色灰败地将头深深垂下。
殷先生动作熟练且麻利,显然并非第一次做这种动作。随着刮毛刀咔嚓咔嚓地声响,快速地将爸爸阴部所有的毛发剃除干净,然后将刀子“当啷”一声,扔进银色的盆里。
“啊!”一次强烈地宫缩,让爸爸无暇再顾忌其他。他双手托住腹部,两只手上下滑动着抚摸,似乎这样做可以减轻因为宫缩带来的痛苦。
“呃......呃......”爸爸的叫得越发大声,夹杂着些许颤音,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无法控制,两条腿在把手上不住地乱晃,不时抬起臀部,却又一次次跌回产床上。
医生赶紧上前检查了一下,然后摇头道:“先暂时不要使劲,疼也忍者,羊水都没破呢,早得很。”
但被疼痛折磨的爸爸一句都听不进去,他摇着头,不停抽气,两只手也使劲揉搓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力度大到不一会就红彤彤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爸爸的不再像刚刚那般痛呼,不知道是适应了疼痛,还是已经麻木了。护士在他身边为他擦汗,教他调整呼吸频率,可等他稍稍缓过来,下一次宫缩又来了。
这一次宫缩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到爸爸几乎要把下唇咬烂,这种疼是前所未有的,与此同时,医生也快速走到跟前,见爸爸下身涌出大量透明的黄色液体,转身对护士说道:“差不多了。”
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爸爸的股缝里喷涌而出,而尿液也失控的一并宣泄出来,登时,整个产床湿淋淋一片。
产房里气味难闻,我已经不太想呆了。我捂着鼻子退后两步。医生站在爸爸两腿之间,伸手往下探了探,对身旁的护士摇了摇头,然后使劲掰开爸爸本就大张的双腿,非常大声道:“等会让你用力你就可以用力了,现在先省着点力气!”
显然,爸爸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连连喘气,咬着牙急喘,并开始向下使劲。
医生见他这样,也叹了口气,伸出手深入他的股间,往里探了探,说:“胎儿进入产道了,用力吧。”
这下爸爸总算配合,他闭着眼睛,头高高抬起,要紧牙用力,可努力了很久,下身一点动静都没有,肚子还是那么大,没有想象中的婴儿,只是一股带着血丝的羊水又涌了出来。
“出来了吗?出来了吗?”
“深呼吸,好用力!”
随着医生的指挥,爸爸的也憋着气向下用力,可无论怎么使劲,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有动静。
我扭头看向殷先生,他就站在产床尽头,眼神热烈,近乎痴迷的看着爸爸。
“天啊,好痛!”爸爸的脸色因为疼痛略有些狰狞,胸口剧烈起伏着,两只手紧紧握住床单,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几乎将白色的布撕裂,那个婴儿在肚子里不安地蠕动,直激得他溢出泪水。
我坐在角落里打了个哈欠,无聊的看表,他已经生了四十多分钟了,连个头都没露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电视剧里所谓的难产,毕竟那些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左右不过几分钟。
但想来痛苦都是一样的。
天色已经黑了,我来时太阳还没下山。
随着时间的推移,爸爸的呻吟声变得若来越弱,身体也越发使不上力气,在又一次被医生指挥着用力时,他已经连抬手都无法做到,医生见状摇摇头,转身对殷先生道:“他没力气了,我看不好生,侧切吧。”
殷先生面无表情,沉着脸点了头。医生接过手术刀,娴熟地划开皮肉,瞬间鲜血如注。
没打麻药,我看像爸爸的脸,他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半睁着眼,连呼吸都很微弱。
然而侧切后,效果还是不理想。
他前期耗费了大量的力气,此刻连活动一下手指都艰难,无论医生怎么要求他用力,也只是强撑着身体,实际上幅度却小得很。
“没办法了,他体质太弱了,转剖吧。”医生无奈地道。
“不行。”殷先生却拒绝。他转头看向我,说出了让爸爸崩溃的话语:“你当初怎么生下的林现月,现在就怎么生下他。就在我面前。”
“这......”医生皱眉,声音很小的自言自语道:“不剖很危险呐。”但碍于殷先生的威慑力,他只能硬着头皮对爸爸说:“生吧,你现在先歇歇,等会一定好好使劲儿啊。”
“不,不......”爸爸气若游丝,挣扎了几下又没了力气,躺在床上看向殷先生,眼神里满是绝望。
疼痛和脱力已经完全击溃了他,在几次用力之后,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梗起脖子大叫:“放过我吧!放过我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放过我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他说完这句话便一头倒在床上,彻底昏死过去。
我转身出了产房。
直到稍晚一点,医生才推着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爸爸走出来,殷先生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跟在后面,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爸爸。他把婴儿交给护士便跟着爸爸离开了。
我过去想看看那个婴儿,护士把他放在婴儿床里。
我探过头去,这就是爸爸用命生下来的孩子。很丑,真的很丑。他的脸脸皱巴巴的,身上也臭臭的,头上沾着黏腻的液体,看起来很恶心,像用脑袋打碎鸡蛋的猴子,还是没有毛的那种。
还好他没有哭,不然我会忍不住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后来听医生说,爸爸这次生产还是比较凶险的。他前期不肯好好补身体,导致营养不良,生到一半没力气,顺转剖,受了两茬罪,据说后面还撕裂了。
嘶,真是有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