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青年带路,踏入府中,一条宽阔的青石甬道直通内里,甬道两侧栽种着修剪整齐的松柏,即便在这寒冷的冬日依旧郁郁葱葱,为?府邸增添了几分生机。

沿着甬道前行,便来到了正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屋顶覆盖的是?琉璃瓦,绿色的檐边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绕过正厅,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庭院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亭台楼阁,回廊曲折蜿蜒,将各个建筑巧妙地连接在一起;假山上怪石嶙峋,与周围的花草树木相互映衬,营造出一种清幽雅致的意境。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给整个庭院披上了一层洁白?的新衣。

下人们拿着扫帚,认真仔细的将积雪一点点扫到路旁,以便保持道路的通畅。

小国公?领着师徒四人径直走向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看样子应该是?类似会?客厅之类的地方。

“请坐。”小国公?示意四人随便坐,他自己则自然坐在最尊贵的主位。

然后吩咐一旁跟着的仆从?,满脸笑意的说道:“我要好好宴请一下新交的这几位朋友,一定要准备得丰盛些。”

仆从?心领神会?,恭敬的应了声“是?”,便匆匆退下传达命令去了。

这会?距离晚上还有?好几个时辰,小国公?看向师徒四人,其实主要是?林君衍,关切的问道:“几位午膳吃了吗?”

“未曾。”

“那就和我随便吃点吧,正好留个肚子,晚上的佳肴更?美?味。”

林君衍笑了笑,“说起来,一直承蒙小国公?盛情款待,却?还不知道小国公?的名字,实在有?些失礼,不知......该如何称呼小国公??”

“我叫轩辕凌风,卿卿若是?觉得顺口,叫我凌君或者风君都可以,直接唤我凌风也?无妨。不过......”说到这,青年故意停顿了下,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君衍,语气带着几分缱绻,意有?所指的道:“我私心更?喜欢卿卿叫我前面的两个名字。”

林君衍面不改色的说道:“好的,凌风。”

***

轩辕凌风是?个极为?擅长?言辞之人,与人交谈时,话语总是?衔接得恰到好处,绝不会?让场面出现冷场的情况,永远都会?保持话题的延续,不让话落下来。

在这过程中,他的大部?分注意力理所当然都放在林君衍身上,不断询问林君衍的喜好,像是?林君衍平日里钟情于何种事、闲暇时又爱做些什么、有?没有?理想抱负余余。

看起来很正常,想讨好心上人投其所好嘛,人之常情。

林君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润桑,虽然他没说什么话,基本都是?轩辕凌风在说,但不喝白?不喝,这茶质量应该挺高的,闻起来香,喝起来果然也?很香。

一旁又吃又喝得不亦乐乎的何绮彤:嚼嚼嚼嚼嚼。

吃的很慢,但也?有?再吃的韫星河:嚼,嚼,嚼,嚼,嚼。

谢景述则一口都没吃,根本吃不下去一点。

“卿卿可喜欢这茶?”

“还可以。”

“那我待会?让人包些给你带回去。”

正相谈甚欢,一名下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轩辕凌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轩辕凌风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

“抱歉,我临时有?点急事离开一下,失陪。”

随着轩辕凌风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两名留下侍奉的下人也?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谢景述皱了皱眉,忍不住问林君衍:“师父,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另一边。

轩辕凌风疾步朝着主厅堂赶去,刚一踏入厅内,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偌大的房间里,除了父亲,还有?另外?一个人伫立在窗前。

这人身披一件黑色大氅,身姿伟岸,肩宽背阔,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强大气场。

轩辕凌风心中一惊,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

窗前之人缓缓转过身来,随着那张面容逐渐清晰,轩辕凌风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紧。

第30章 夺舍 好久不见

男人眉眼间?透着锐利, 目光仿若实质,落在轩辕凌风身上,让轩辕凌风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陛下。”轩辕凌风双膝跪地, 身姿恭谨,声音充满敬意,却也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男人微微垂眸, 目光自高处冷冷地落在轩辕凌风身上,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 听不出喜怒, 却好似裹挟着千钧之力, 平淡中满是压迫感:“听说你交了新?朋友。”

轩辕凌风心中一凛,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强忍着内心的慌乱, 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是。”

“你也到?了该懂事的年纪,切不可再?像小孩子那般任性妄为。”犹如长辈对小辈的劝诫, 可男人的话语里没?有半分长辈应有的慈爱与温和,冰冷的语调让轩辕凌风不禁打了个冷颤, 只觉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是。”轩辕凌风再?次应道,低垂下头?,不敢直视上方的目光。

就在他以为这?场简短的对话差不多要结束了时, 男人突然话锋一转, 道:“你看到?了那幅画像,是么??”

闻言, 轩辕凌风顿时如坠冰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的心猛然一沉,慌乱在眼底一闪而过,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佯装一脸茫然,抬起头?疑惑的问道:“什么?画像?”

男人盯着轩辕凌风的眼睛,仿佛要将轩辕凌风的灵魂看穿。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男人才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开口道:“风儿,我早告诫过你,不要随意乱动我的东西,更不要乱看不该看的。”

“那日在书房,我不过临时有事离开片刻,你怎么?就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