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柳姳音想也没想就?将?他打晕,就?当做是撒气?了。

总之他们不能就?这样清醒地赤果相见。

她穿戴好坐在?床边无望地等?待,外面不知是什么时辰,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早点发现他们。

她一夜累得不行,身体疲惫不堪,快要昏昏欲睡之时,那紧闭的铁门终于传来?一丝声响,接着时越来?越大的声音,门被从外面打开,外面的光亮照进这里,屋里顿时有了生气?一般。

柳姳音激动地跑过去,门打开后,是齐九桉和年川先冲了进来?。

看见柳姳音安然无恙,只是神色有些疲倦,齐九桉拍了拍胸脯:“万幸你还?活着,年川说你一个人进赌坊时,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年川手上?还?牵着阿旺:“幸好你带了识踪香,不然这种地方,还?真是发现不了。”

柳姳音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催促道:“我没事?,咱们走吧。”

他们身后,清岩清崇也跟着过来?了,柳姳音转身欲要离开,看见他们又停下来?。

她眼?睛心?虚地瞥向?房间里,难为情地咳了一声:“那个,裴璟辞也在?里面,不过他还?没醒,而且衣服脏了,你们得给他准备新的衣裳。”

四个人面面相觑,难以想象他们两个人竟然被困在?这里一夜。

因着昨夜的混乱,裴璟辞的人正好找到机会将?赌坊查封了,柳姳音走时路过被捆住的赌坊娘子,驻足停留。

“就?是你,竟然敢算计我!”柳姳音咬牙切齿,想到昨夜的狼狈模样,想杀她的心?都有了,可是她已经被官府逮捕,柳姳音也不好做什么。

她回首叮嘱清崇清岩:“裴璟辞醒来?,你记得让他不要放过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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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辞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柳姳音,而是清岩。

“殿下终于醒了。”清岩兴奋地扶起他。

裴璟辞摸着脑袋,柳姳音那一下可真是用了好多的力气?,他足足昏迷了两个时辰才转醒。

“阿音呢?”他环顾四周,却发现没有柳姳音的身影。

“阿音姐已经回去了。”清岩回道。

裴璟辞艰难起身,赶忙将?剩余的事?情妥善处理?,昨夜里虽然逃了不少知晓机密的人,但好在?收获颇丰,查到了一些关键人物和线索,也算是能和明帝交差了。

忙碌了一整天,裴璟辞没有感到丝毫疲惫,反而精神抖擞,把自己?打扮得漂亮整洁,神采飞扬地去定远侯府找柳姳音。

然而齐九桉却告知他,柳姳音已经离开京城了。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裴璟辞脸色诧异。

齐九桉思?考片刻,觉得好笑,反问他:“午饭之后就?走了,你不知道吗?”

裴璟辞脸沉了下来?,今天太过忙碌,他也没注意柳姳音的动向?,竟然让她给跑了。

他摸着后脑勺被她敲过的地方,一时有些恍惚。

到底是他昨夜不够卖力,竟让她今天还?能有力气?逃跑。

她怎么能就?这样不声不响走了,当真是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扑着他拽着他呢!

越想越气?,裴璟辞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媳妇一样,委屈极了,被人吃干抹净后那人就?跑得远远的了。

他猛地转身回去,步伐急促,脸色阴沉严肃,仿佛被气?得不轻,厉声对?清崇急促道:“尽快将?计划推进下去,务必赶上?阿音。”

柳姳音本就?打算这两日走,昨天从冯老板那儿没有得到有用的,只能先回去了。

她已经把朔风堂搅得一团乱,目的达成了,及时离开京城也能避免被人围攻。

两辆马车行驶在?路上?,前后紧跟着,年宜疑惑地问年川:“阿音姐为什么不和我们同坐一辆车?”

年川低头摸摸手里的行囊,也是摸不清道:“可能她有点累吧。”

柳姳音的确有点累,昨夜真真是让她累着了,许久不做,再做时竟然会觉得怀念,真是糊涂了。

她悔恨被下药了,又庆幸当时裴璟辞在?自己?身边,他虽然讨厌了些,但身体还?是不错的,只当昨夜一场旖旎梦了。

柳姳音倚在?马车内,阖上?眼?懒洋洋地小憩,即便马车颠簸也未能把她惊醒。

不久后他们已经行驶至陵城,柳姳音让马车停下,换了方向?,对?年宜年川解释道:“再往前就?是并州了,我想顺路去祭拜一下我娘。”

柳姳音的母亲因为并州瘟疫病逝,当时就?被葬在?了并州,后来?每年柳姳音闲暇之余,都会去并州和青州一趟,祭拜父母。

前几月在?青州,能时时去扫父亲的墓,再过两月到新年,柳姳音怕到时事?情紧急,脱不开身不能及时回并州,想着回去正好路过并州,去看一看。

再次踏上?故土,柳姳音感到恍如?隔世。

并州是座不大不小的城,从前或许繁华些,后来?那年瘟疫,死了太多的人,如?今也日益萧条落败,比不得周边其他城了。

走在?回家的老路上?,柳姳音感觉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神色凝重,身后跟着的年川年宜也是面色严肃。

忽然街边一个穿着破烂衣服、黑黄长发粘在?一起脏污不堪的乞丐,看见柳姳音就?扑了过来?,浑浊的眼?珠紧紧盯着柳姳音,眼?中?满是惊喜和期盼。

年川挡住柳姳音面前,柳姳音原本认不出此人到底是谁,可老乞丐却像呼唤孩童般一样,嘴里颤巍巍、亲切地喊着:“音音啊,是小音音吗?”

小音音?

这个称呼,是那么熟悉,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

柳姳音瞪大了眼?睛,怔在?原地。

---西图澜娅---